[写给成人的童话]阉雷（作者：树隐红楼）

倚槐卧雪

一

机舱里，一大群涂上了迷彩色的地雷在大嚷大叫，因为装足了火药的缘故，它们个个都很粗暴。

“战场，太棒了！谁敢接近我们，就扑上去，把他撕开。哈哈，轰，血肉模糊。吃肉，喝血，痛快！”
“我们占的山头，就是生命的禁区。啊，那里将是地雷的世界。敌人、主人、闲人，甚至一只猫、一只狗，轰、轰，伟大的地雷，六亲不认！”
“听我说，”大个子雷的声音压住了嘈杂，“我要干一辆坦克，那才过瘾，猛然跳起来，钢铁与钢铁的碰撞，当当当，钢珠飞溅，到处是窟窿。”

一个细嫩的声音响起，但没人听到它说什么，因为地雷们都跺着脚唱起了《狩猎之歌》：

猎豹吹响号角，
死亡背起长弓，
我们竖起伶俐的耳朵，
捕捉迷途的路人。
轰?轰?轰

残忍结出花朵，
欲望舔噬血腥，
惊恐的箭镞穿透世界，
我们是死神的卫兵。
轰?轰?轰

正当这些勇敢的猎手们疯狂时，那个细嫩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大家听到它了，因为它的声音在这喧哗里格外刺耳：
“可是，我们首先撕裂的，不正是我们自己么？”
所有的地雷安静下来，因为它们确实并没想过这问题。

老倭瓜沉闷的声音：“每一种东西都有自己的使命，花朵的使命就是供蜜蜂采食；人类的使命就是供咀虫吞噬。我们是地雷，地雷的使命就是爆炸，除了爆炸，我们还有什么用处呢？”

“胆小鬼，他不会是一颗阉雷吧！”有人叫道，地雷们一阵哄笑。

阉雷是最为地雷看不起的，它们的引信有毛病，无法激发。地雷们纷纷滚离了那颗阉雷，仿佛怕被传染似的。它们红红的引信高高地挺出来，显得个个都很健康。

二

翠绿的战场上空，大批的地雷空降下来。它们手挽着手，唱着快乐的歌儿，浅浅的扎在草地上、树丛中，像一个个耐心的猎手，潜伏在攻击的要道。

那颗孤独的阉雷没人搭理，一阵风吹来，它便顺着风飘到了远离战场的小山岗，落到了一棵金香木花的脚下。

它的身体沉沉的陷入松软的土层，层积的落叶四散着跳开，似乎也讨厌这阉雷。四周没有一个同伴，它第一次尝到了孤独。唉，阉雷就阉雷吧，它想。

布好雷阵的第二天上午，敌人就开始进攻了。山谷里雷们一颗颗狂叫起来，火光喷射，发出震天的怒吼。

阉雷远远的看着，它看到大个子雷猛然跳起，抱住身旁的一辆坦克，大个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它猛地扭断了坦克的炮筒，再把坦克死力的推翻。“过瘾呀过瘾！”大个子呼号起来，然后，它化作一股黑烟，消散了。

傍晚的时候，敌人停止了进攻，陈尸累累。他们最终也没能跨越雷的禁区，山谷中响彻着雷们的欢呼。

那颗阉雷无事可做，自顾自的想着心事，一片金香木叶飘落下来，盖住了它，它就在夕阳里沉沉地睡了。

三

从那以后，再没有军队从这里经过。山谷中恢复了宁静，山脚下的小村舍甚至飘起了袅袅炊烟。阉雷从没见过这么轻柔的烟，“好美呀！”它说，不禁有些痴了。

可山谷的雷们却日渐不安起来，它们害怕战争结束了。似乎带着怨气，它们便愈加狂暴的袭击路过的居民，甚至牛羊牲畜。山谷里时不时响起爆炸声，每一声都那么沉闷，似乎有些不甘了。

“唉，何苦呢？”阉雷想，“它们和我一样，都被遗弃了。”想到这里，作为一颗地雷，它不禁有些自怜起来。

黎明的时候，它被一阵歌声唤醒。

秋风淹没了山村
五谷丰盛的山村
珍惜黄昏也珍惜雨水
我空旷的悲伤
是无边的天空

大风刮过了山顶
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也取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
被埋得很深

姑娘的歌声婉转哀怨，似乎还夹着绵长的叹息。阉雷听得很伤感，不禁掉下泪来。它觉得那最后两句，说的似乎就是自己，自己也被埋在地里呢，但埋得并不深。

它在风中摇了摇头，摇开了几片树叶。可它太低了，竟看不到姑娘的身体，只能看到白玉般的跣足，指甲上涂着紫色的豆蔻花汁，铃铛圈儿有些松弛，开着银色的合欢。

姑娘俯下身，拾起地上的水瓶。黎明的阳光被山野交织的乔木和灌木切成碎片，空气里充满了手镯轻叩水壶的叮当声，落叶遍地，踏步归去的??声，袅袅飘散。

那天晚上，阉雷做了平生的第一个梦。

四

姑娘每天黎明都来取水，光明的脚镯绕着她的双足摇动，它们的韵律活跃了阉雷的寂静。姑娘的歌声也日渐欢快起来，有时，她还唱那只哀怨的歌，但歌里已经听不到叹气声。

有一天，沉寂多时的山谷忽然又热闹起来。阉雷看到又有一大帮军人在下面奔忙，他们是来扫雷的。有些雷被引爆了，还有些雷被挖出来，取掉了引信。阉雷听到老倭瓜的哀号：不要呀，不要呀，我不要当阉雷！但那些穿制服的人并不理它，还是把它的引信拔掉了。

姑娘站在山岗上看着这一切，哼着好听的歌，然后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下好了，不用再爬这么高来取水了。阉雷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姑娘以后不来了，它就会重新埋在孤寂里，但看到姑娘那么高兴，它似乎又没有什么可抱怨呢。

以后的夜里，姑娘的歌时时浮上它的心头，可是，它再也听不到姑娘鸣翠的脚镯了。它只能从金香木叶里抬着头，给月亮涂上些稀奇古怪的色彩。

忽然，嗅到了一股毛茸茸的气息，它警觉起来，两只碧绿的眼睛在月光下盯着它，野猫伸过鼻子，嗅着，猫的长胡子甚至扎着了它。

“我要死了，我会爆炸的。”阉雷害怕极了，它惊恐的闭上眼睛。

猫的尖爪子轻轻挠了它一下，似乎挠开了它的心，猫绵软的脚掌又拨了一下它，“喵”的一声，走了。

“啊，我没有爆炸，我真的是一颗阉雷！”阉雷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以后的日子，它常常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夜，它死里逃生，证明了自己是阉雷，还有，那是它第一次接触生物的肉体，后来它时常遐想，那有着动人歌声的姑娘，她的脚也是那么绵软么？她涂着豆蔻汁的指甲，也会像猫一样，挠自己的心么？

五

现在，我们的阉雷几乎是个哲学家了，尤其是夜里，它空闲之至，只有各种各样异乎寻常的幻想。

白昼完结，叶的阴影在树下彷徨，它给每一片叶子都写了一首歌，而那唱着好听的歌儿的姑娘，此刻一定在星星上。

丁丁当当，恍若天籁，它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脚镯声，它以为是幻觉了，可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双脚正急促的跑来，她细细簌簌的踏着碎叶，仿佛敏捷的手指弹拨着竖琴的琴弦。

那双脚到金香木花下站住了，它听到了姑娘的娇笑。她从来没有离它这么近，它可以看到她秀气而修长的脚趾，她的脚板很薄，足弓很美，银色的脚镯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它甚至能嗅到指甲上淡淡的豆蔻花香。

姑娘躲在金香木花下，笑得脚腕一颤一颤的。传来一个小伙子的声音：“兰旃娜，你在哪里？兰旃娜，把你的鲜花环挂在我的颈子上，好吗？”

阉雷觉得太幸福了，因为他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叫“兰旃娜”，于是它也在心中默念着，“兰旃娜，多美的名字，兰旃娜。”

姑娘的娇足又挪了挪，脚镯发出轻微的欢快的铃声。她的脚在月光下泛着肉色的嫩红，踝骨优美的弯曲着。像是一朵娇美的花，开着淡紫色的花瓣。阉雷觉得体内在膨胀着，它甚至想去吻吻那玉足。这时，叮当一声，姑娘轻轻的“哦”了一下，她的脚镯碰上了阉雷。

“扑”的一下，阉雷被激发了，它红红的引信高高的昂起，像血色的舌头。它觉得自己体内的所有钢珠都要向外喷发，啊，它不是阉雷，它慌了，尽力的扭动着，想扭断自己的引信。可是，红色的火光激昂的喷发出来，姑娘如瀑的长发在火光中惊恐的闪动，阉雷撕裂了自己，它绝望的嚎叫起来，所有的碎片穿透了它心爱的姑娘……

六

第二年，在阉雷爆炸的地方。

金香花木已经荡然无存，地上有一个光秃的大坑。坑的中央竟开出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春天的时候，它紫色花朵像一串串的镯子，据说在晚上还能听到花儿丁丁当当的轻鸣。只是到了秋天，它便结出草绿色的小球，无精打采的，像颗阉雷。

倚槐卧雪

金风细雨楼回复：
这一篇文章作为精华来看，是很有价值的。刨除语言和技巧等基本要素外，老树这一篇里展示出更多的新意。看过几遍了，我还是在琢磨，作者怎么想出的这个构思，用地雷说事，而且把哑雷形象化为阉雷。还有那两段歌词，虽然不是主线，却雕刻得那么精致；那姑娘的名字与装饰，充满了民族风情，这又是一个不为主线却依然精致的细节。
这些细节是我接触本文后，一直恋恋不舍的东西，这时我在回想自己的写作习惯，我肯定没有心思可以放在这些部位上，我会忙于铺设渲染最关键的那些，当然，是我自认为关键的那些东西。这样一对比，本文可当得精雕细刻了。
再说主线。作者在文中有很多伏笔和寓意穿插，让本文的境拓得很宽，路留得很多，读者完全可以分析出若干思路出来。我看来，无论是前面狂暴的雷，有狂热的爆发，还是后面温和的雷，是无奈的爆发，都是有了伤害的。这种伤害有主动与被动之分，可毕竟还是有了伤害。老树的笔墨放在了被动施害上，态度似乎是暗地里默认的：雷不想爆炸，不想伤害，可他是雷，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为什么那姑娘，那么美好的姑娘要来碰他。从文章来说，这个主线很清晰也很深刻，不过我总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引申到生活中的情感中，雷是童话，不用细究，要是换做人，做错了事，有了伤害，却怪不得命运，说不得我本善良了。不知道怎么了，听老树这童话我老是想到这些男女间的情感，也许是老树一直强调那“引信”，扣到题目的阉字上，弄得象古老的生殖崇拜的缘故吧。
文中的主角雷给我的感觉，并不如何哲学，从他开始的那句话看，是有智慧的。但是后来雷的表现，是越来越感性，而不是理性。包括它对生命的珍惜，对孤独的感受，对平和的欣赏，对遭遇的自怜，以及对爱情的憧憬，雷没有给我们表现出太多的理性和睿智，他越发生活化起来。所以我觉得，雷的那么多幻想不能代表他像个哲学家，而是多了更多的人性。这是个与老树商榷的细节。
商榷的细节还有两处，雷是空投的吗？这个我不太熟悉，看的影片都是埋的。那阉雷被一阵风吹走，而且是“飘”走，是不是轻了点儿？
我的话要说的还不少，可总得有个结尾，那就说结尾。这个童话的结尾处理有点随意了，或者说有点像童话常用模式，比如“从此，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让废墟处开出一朵新花，有姑娘的影子，有雷的忏悔，是一种结合。它本身没什么不好，只是被用得多了些。就好象说小姑娘“花朵一样的脸蛋”一般。老树写本文中的仙女，突发异想地从足写起，已是新意，那么结尾何不继续新下去呢？当年金圣叹把水浒腰斩成了七十回，鲁迅却认为他这样“不够写实”，结尾这个地方是文章一处关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和目的，所以我所说的，依然是个商榷的建议。
老树，这个红包不小吧，按一个字100雪币折算一下，估计比雨儿出手大方呢
拜年了

倚槐卧雪

树隐红楼回复：
金风兄，咱们别嫌肉麻，该抱抱还是要抱抱，套用那句著名的台词:“我想死你啦！”哈哈。
金风兄的这段表扬，看得老树笑靥如花，就不谦虚啦。以上几点确是我的得意处，尤其是那首《狩猎之歌》。还有一得意的细节便是金香木花，刻意制造着西南一带的民族风情。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嘻嘻。
接着说说几点商榷：
现代战争中的布雷，常常是机降布雷，这一点应该是不错的。至于阉雷的那一“飘”字，这正是我的心病，这两天正想着这“飘”字不妥，准备乘人不备，偷偷地改掉。哈哈，金风兄慧眼，既然这小辫子已被纠住，虚心接受，也就不改啦。
接下来说“雷”的哲理，我并没想用这“雷”表达什么哲理，（哲理一说，源自雨儿，和老树无干）我只是想用“阉雷”来宣泄一种情绪罢了。
我说这是一篇成人童话，就我的本意，表达的是一个爱的主题。阉雷，是一个想爱而没有能力去爱的物件吧。雷的使命是爆炸，是破坏，是不可接近。而这雷却偏偏爱了，那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毁灭了。
至于文章的结尾，雷只有在毁灭中，在自身和所爱的毁灭中，才与所爱融为了一体。诚如金风兄所见，雷勃起的引信，以及最后的爆炸，都是有着性的意味的。金风兄以为结尾的俗套，依旧接受，但还是不改，这不改，倒不是偷懒或有意为金风兄留下证据，而是暂无好的想法，待老树慢慢想吧。
新年的南国，正是金风细雨，在这样的凌晨，读金风兄的评论，更是如沐春风。哈哈，我还是少说两句吧，金风本是秋风，我却偏说是春风，在博学的金风兄面前，如此说道，倘再被抓住了辫子，就不妙啦。
于是说给金风兄拜年，说祝新年好，这么说，总是不会错的。更何况，老树这么说的时候，看上去还很真诚：））

倚槐卧雪

树隐红楼回复：

纤纤雨儿：
文章的第一部分，也可独立成文，因为像一篇富有哲理的寓言，辉煌了，英勇了，自己也被壮举撕裂了。
雪舞梅芳：
当地雷有了经历,有了思考,读懂了更多的言语,它已经蜕变为一个哲学的地雷了.当哲学的地雷清楚地预见到自己的命运,并且不能主宰它时,同样的毁灭性结果,却是那样的痛苦万分,注定着一出悲剧上演了.
        谢谢雨儿和雪舞梅芳的抬爱，给梅芳美眉拜年，雨儿拜过了，就不再拜啦。
雷的哲理，本就在我的写作意图之外，这一点金风兄已然明示，本不该多说。但还是想说说哲理，算是一种意犹未尽的生发吧。
小时候读《哈姆雷特》那句著名的台词“生存还是毁灭”，一直不解，这台词好在哪里，为什么打动了那么多人的心？现在慢慢有了些体会，生存还是毁灭的两难困境，在人生中是要时时面对的，也便成了文学作品的一个永恒的主题：在司马迁的《报任安书》中，在老舍先生《骆驼祥子》中，这一主题不断变奏着浑浊的交响。
这一困境，于阉雷，更是一种两难了。因为它的生存本就为了毁灭，他的生存与毁灭本就一体。阉雷是无奈的，我们呢？又能如何呢？

倚槐卧雪

蝶衣轻舞回复： 给树的阉雷送朵花，再给金风的评点送朵。
呵呵，树说雪坛金风是知己了，句句说在他心里，难得呢。
文字很美丽，也很伤感。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看罢愈加失落，一种无奈。
人生总是遇到很多两难的处境，比如这欢歌里的忧伤，甜蜜里的苦痛，美好之中的无力，生存之于毁灭。
一种注定的悲剧。
树有些存心不良，大过年的，惹人伤怀啊。还是说些喜庆滴吧，发发红包什么的。

树隐红楼回复：
是有些存心不良，尤其在自己的伤感过后再看蝶儿的无奈，愈发觉得存心不良了。
爱，也许都有几分无力和无奈吧，“爱你够不够多，对你够不够好？”连老周华健也是没底的，只好说“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
最近喜欢引流行歌曲的歌词，幼稚得像个中学生，这毛病，以后得改。但今儿还是把老周的歌再引一下吧。
给你一条我的路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脚步
让我走出一片天空
让你尽情飞舞
放心的追逐
爱是漫长的旅途
梦有快乐梦有痛苦
悲欢离合人间路
我可以缝缝补补

忽然觉得这歌词写得真好，悲欢离合人间路，且让我们??缝缝补补：））

倚槐卧雪

天降神兵回复： 一直喜欢看美国的战争大片，一看这开篇的文字就令我胃口大开：
“机舱里，一大群涂上了迷彩色的地雷在大嚷大叫，因为装足了火药的缘故，它们个个都很粗暴。”
我读故事文字和看电影一样，在开头时老有一个习惯，一边看一边老喜欢寻思：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谁？
“一个细嫩的声音响起，但没人听到它说什么”
这句话一出来就晓得文章的焦点人物出场了，虽然他的“声音细嫩”但我已经在期待这颗雷一鸣惊人的壮举了。这也许是我多看娱乐电影的缘故，真正的英雄总是被导演先抑后扬，而先起的这些人物，这些跺脚唱歌的地雷，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些陪衬。
  但接下来从主角雷嘴里说出的这句话，老实说，叫我看了有点泄气的：
“可是，我们首先撕裂的，不正是我们自己么？”
对于渴望英豪的我，看到这样软绵绵的话， 感觉到了这个家伙的多愁善感，也感觉到了这篇文字肯定是要涂加一些缠绵的色彩了，阅读的渴望被削去了一半。但想想这是在散文斑，人家不是靠一惊一咤的故事情节来取胜的，这应该是篇看过后能叫你做些思考的文字。所以就看看喽，这篇被加精的童话，这个矛盾的地雷最后的命运到底如何叫人去起思量？
  当战争结束，姑娘们的笑声响起时，当那只地雷越发感性时，作者便开始透露他写文的真实意图了，但文字的进程在此刻起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了。即使作者给我们施了一个障眼法，一只猫踩踏了地雷却安然无事，但这个地雷的危险性愈加确定，我已经在想像它爆炸的情形了。
  那个结果也就让我料想得到了。
  神兵是个粗人，楼主的精雕细刻的美文却被我当做故事来看，这种阅读方法是不对的。我只是写一点自己看时的感受，与大家一同分享，楼主莫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