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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说文] 谈“第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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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8 00:47: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金风细雨楼:

        相传有个君主,一天突然来了兴致,给大臣们一人一方手帕,要他们在上面画马,画出多少就赏赐给多少。有的大臣画了三匹四匹,有的找来极细的笔画了七匹八匹。有一个大臣交上手帕,君主看了哈哈大笑,说:“我所有的马都不够给你的了,还是赏赐你做个大官吧。”这个大臣画的只是一个山谷,看得见的是两山之前一匹完整的马,前山还有个马尾,后山露出个马头,层峦叠嶂里隐隐有许多黑点。
        这个绢帕画马的故事用在散文的写作里,却解答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那么认真地去寻找生活里的细节,去描写那些细节,结果却依然不够理想,作品始终少了些什么呢?
        文章是讲究创造的。如果只是要如实地反映生活,有了照相机就不必要绘画,有了人事档案就不必要小说,有了录音机就不必要音乐,有了新闻就不必要文学了。后面的四个,都属于艺术,它们共同创造的,是第二自然。
        就拿前面的例子来说,画了多少马,只是第一自然的反映;让人感觉到一个马群,就是第二自然的创造了。同样,在一篇好的散文里,不只是要看作者写出了什么,更重要的审美价值在于,它让读者感到了什么。
         第二自然,实际上就是常说的“意境”。文章不仅写得让人宛然在目,如临其境,还要激发读者的想象力,引起读者的联想与共鸣,从而领略到作者在字面上没有直接写出来的东西。散文要分高下,关键取决于意境的深浅。
        中国艺术,本身就是一种内求式的,是主观介入客观的艺术。强调天人合一,物我一体。在这样人格化艺术的精髓下,文章中表现的自然不是身外的自然,而是作者心中的自然。无论写人,写物,写景,写事,最后要写的都是作者的心。所以就有了借景言情,睹物兴情,感物咏志,缘情托物等一系列手法。文章里的审美,也不是一般主体对于自然的欣赏,而是对自我人格的欣赏过程。
        在第一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被动的接受者,或者说仆人。我们只能去接受和适应,以及描写和记叙。但是在文章创造的第二世界中,我们却是主人,艺术的目的,让生活中可以写进来的一切都来自于人,顺从于人,又作用于人。所以要写一篇散文前,主题的确立是相当重要的,古人称为“立意”,这个立字已经涵盖了从奴到主的要求。如果意立得不稳或者不深不明,不能充分体现出作者的胸襟怀抱,不能充分表达作者的情志理趣,写再多的文字出来,依然是一个勤奋忠诚的仆者。
        关于这个理念,可以从著名的三首庐山瀑布诗来分析一下。初唐的李白写的是人所共知的了:“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诗仙的气势与笔锋跃然纸上,不需要我太多的赞美。自从这首诗后,唐朝诗人写庐山的还不少,却没有单独再写庐山瀑布的了。直到几十年后,中唐诗人徐凝杀将出来,也单独咏庐山瀑布:“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李白独霸庐山瀑布太久了,徐凝的胆大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他的这几句被白居易夸奖不已。但是徐凝如同上了个擂台,本来不错的句子,却总让人不得不去与李白来比,这一比就又比下去了。苏轼接着写了第三首关于庐山瀑布的诗:“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惟有谪仙辞。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   当然苏轼也有点偏激了,徐凝的诗是没李白的好,但总不至于是“恶诗”。在徐凝的四句中,写了瀑布的高,声,状,力,可以说是对山水景观很淋漓尽至的作品了。但是与李白的句子一比,少了的不是文学的什么手法,而是一种意境和气势。不是徐凝的笔力输给了李白,而是第一自然败给了第二自然。在李白的句子里,瀑布的高,声,状,力还是样样都有,更多了是作者人格的隐化其中。二者对比来看,李白是飞腾的仙人,徐凝则是大众化的民众了。
        徐凝是中唐有名的诗人,自身才学是不容忽视的。但是他的创作观却制约了他的发展,以这样第一自然的感觉去写作,到了徐凝这样也许已经是个极点。徐凝没有太多太好的作品,何况,我们现在本就不如徐凝,要达到他这个不上不下的境遇恐怕还要无数年,所以,还是换条路子,去找个更有发展的方向为好。
        那么怎么出现第二自然呢?在散文里的第二自然,是主观的情与客观的景熔铸而成。中学时老师经常说情中景,景中情,情景交融,这样的境界就已经是第二自然的范围了。不过这个说法很容易让学生误解为,要写意境就要写景色才成,比如萧瑟的秋风就是凄凉烦闷,阴雨绵绵就是心情低落,风和日丽就是开朗活泼。单纯的景色只是出“境”的一种方式,正如“意”是说作者的感情认识,可以包括情、志、理、趣一样,“境”也可以指一切作者感受到的物象,包括人,事,物,景。而意境的生成,也不是简单的意加境,而是一种真正的融合,所谓的内情外物的和谐统一。
        这样的融合可以看看《荷瑭月色》。作者在文中用了缘情入景和即境孕情的手法,一路行来,小路,荷瑭,月色徐徐展开一幅优美图景,而在这诗情画意的后面,是与作者内心感情的复杂紧紧融合的,恬淡与幽静的境里,包含的是作者深沉的情思。在1927年的社会背景下,作者有所不满,有所不为,高洁自许,超然物外。同时,还有自己拘守个人小圈子而无力改变的逃避矛盾。美丽的不只是风景,散文中隽永的是作者的灵魂。
        在诸多学生习作里,往往先在意境这两个话题上处理得不好,导致整篇文章的遗憾。如果有意无境,或者好一些的意大境小,把第二自然脱离了生活,就会流于抽象的说教或者呐喊,是很难打动读者引起共鸣的;如果有境无意,或者好一些的境大意小,就是徐凝的路子,没了第二自然的创造,流于一般化的写作之中了。
        所以在散文写作里,对于每个作者构思时要反复思考的,中间行文时要时刻回顾的,结尾修改时要重点观察的,还是一个第二自然的创造问题。把文字从作文变成文章,关键不是语言与技法,而是思想的内在质变与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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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48:29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风细雨楼:
    要和学生做个讲座,正好先理一下思路,也就不揣冒昧,与联盟成员做起交流来。相信诸位老友不会认为金风傲慢炫耀,更希望诸位发表意见,让我的授课更充实华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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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5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再找个材料,继续汇总一下以前对意境的一些理解
  [散文]一朝白雪                                                                金风细雨楼   
      2005年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半天的工夫就白了一片,把眼前的世界转变为另一个天地。它用纯净的笔一遍一遍地刷着,掩盖了纷繁的颜色,柔和了房檐树墙台阶那些鲜明的棱角,还抚平了地上的坑坑道道。偶尔路过的脚和车轮压出了新的缺陷,不一会又被粉絮般的雪充实起来。我站在校园的球场上认真地踩着雪,听那一下一下“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直喜欢雪,每次雪舞的时候都会跑到雪中迎着雪走,踩着雪攥着雪玩,也会看着漫天飞的雪花出神。似乎在我心中朦胧地寻找某些东西,却一直捉摸不到。于是想理想,想追求,想人生事业与爱情,最后都不是被隐隐触动的那根神经,它隐隐地动,在每次雪来的时候。
      一墙之隔而已,校园内外的雪在此时是没有什么分别的。但是过不到一天,外面路上的雪就会被铲除,实用的生活中这样不实用的朦胧实在是个麻烦,雪落下来,净化了一次空气,就该尽快扫开了,否则路上会很难走。我在匆匆赶路的时候,也是无暇顾及雪的美丽,希望雪都被堆到路旁存放着,别让我为了它小心翼翼,多了份牵拌,慢了我的步伐。偏偏在这校园中,不急着赶到什么目的地的时候,这雪成了风景。也许吧,虽然一直喜欢雪,却读不懂雪,是因为我一直在路上。
      在路上,我一直在路上。2005年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又是一个冬来了,提醒着我来到这个校园已经整整三年。在我的工作历程中,三年总会有一个关键性的转变,无论工作,目标,还是心态。
      刚毕业时,我为了梦想的记者职业放弃了正式分配,在县级的电视台如鱼得水,每天沾沾自喜地东跑西颠,满是年轻的浮躁与虚华。我肩上的摄象机是我的荣誉我的身份,让我在别人尊敬和热情的眼光中张扬,我很在意这些,天天拥有出人头地的感觉就是那时的理想。坐火车的时候都故意把采访本放在小几上,因为上面印着电视台的字样,证明我是一个记者。日日漂浮于感谢和劝酒的声音里,我浑然不觉自己实际只是那台摄象机的支架。我浑然不觉是因为我还不肯放弃,我有我的追求,专门弄了个小本子记录每天的采访,一条加一条,我满足于那个增长的数字。时间过了三年,数字停留在了880上,这时候我突然不想数下去了,我发现除了数字,三年来我什么都没有积攒下来。
      接下来的三年,我到了市电视台,遇到了一个叫老王的上司,粉碎了以前沉积的习惯。我走了一条他指给我的路,离开觥筹交错的宾馆酒楼,走向农村山区与城市的大街小巷,认真去做真正的新闻。我想我得到了一次升华,后来我去一个乡采访时,他们不认识我这个人却说得出我制作的某一条新闻。从此我开始了生命中的一次奔跑,追过一个一个资深记者,并且跑在最前面。但我依然每天更猛烈地跑着,这有些像影片中的“阿甘”,不要问我为什么跑,我只是喜欢跑。也像是渔人船上的鱼鹰,从水里跳上来吐出口中的鱼,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这六年里对父母的尽孝,交女朋友到结婚,似乎都是在工作的缝隙中挤出时间来做,更没有时间去看看自己,想想自己究竟要什么,缺少什么。老王经常对我说应该抽些时间来沉淀积累,但一转身又只好派比较好用的我继续去奔波开拓。
      又是一个三年,我悠闲地站在校园的雪地上,这句话突然清晰起来,原来以前我一直在路上,这个变化是如此的深刻。第一个浪费了的三年固然是值得叹息的,第二个三年也不能说作充实。只有现在才是一种满足。满足不是由于大学教师这个看起来清闲的职业,而是这个职业给了我一个时间,让奔跑了多年的我被迫静下来,沉淀后才发现生命里那忙得翻花的浪头下面,依然很空很空。我已经有六年没有写过文字,六年没有看过什么书,六年没有思索过生命的过程与意义。奔跑着的,只是一具身体,而我的精神单薄虚弱一如六年之前,在每次雪来的时候轻轻颤抖。
      校园里的雪已经落过三年。也许雪就像这样深厚的知识氛围,也许这知识氛围就像雪,把眼前的世界转变为另一个天地。它用纯净的笔一遍一遍地刷着,掩盖了纷繁的颜色烦乱的足迹,柔和了那些鲜明的棱角,还抚平了地上的坑坑道道。偶尔压出了新的缺陷,不一会又被充实起来。
       2005年第一场雪飘飘洒洒在我的而立之年,我的第一个浮华的三年与我决别,渐渐消失在远方;第二个奔跑的三年与我惜别,时时在远处回望;第三个学习的三年与我相依,拉着我去看校园里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外衣上旋被吹落,落在袒露的脸上却倏忽融化,它去了哪里呢?也许是去填平心中的沟沟壑壑,加厚那些原本洁白的东西,还我以纯净的眼神。我想我现在看雪的眼神一定是微笑的,微笑着看这万古长空,化作一朝白雪。
                                200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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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风细雨楼:

写在《一朝白雪》之后
        这篇文字对我来说很重要。首先是因为它是我在而立之年,对自己真实的一次自剖和审视,总结。其次是在写作技法上的一些尝试。一方面尝试用紧密的过渡照应去安排复杂结构,拓展文章主题的深度广度,另一方面在实验着关于散文意境的三重划分。
        散文的意境大致有从初境到拓境,再到凌境的过程。“初境”是作者对物象原形最初感受到的一种境界,如本文中的开篇雪景,它基本上是无粉饰雕琢的自然原形,这个境里表现的“意”是最初感受到的一种认识。“拓境”是对初境的拓展,带有作者深刻感情和意念的境界,这时展现出的意象是一个包含作者浓重感情的广阔生活画面,这里表现的“意”也不是最初的认识,而是深化后的强烈意念。本文中的“雪”在拓境部分代表了一种被忙碌遗失的东西,比如知识,比如心情。
        以上两种境界是平时的散文中容易出现的,就是很常用的寓意散文线索。都没有营造出“凌境”。那是一种再次深化和升华的过程,把主观的深刻情意,理志和客观的人事景物紧紧融合,达到一种不尽之意于言外的艺术境界。这是散文意境的颠峰,是每个写散文的人的向往,本文在这方面并不是很成功,但毕竟是一次尝试。我自己设想的本文的凌境部分,就是最后的一两句,拓境中的“雪”可以纯净眼神,填充空虚,掩盖纷繁的颜色和足迹,把一些乱的部分都纯净化,最后形成一种心境,充实后的满足与安然,眼前的景色也可以由着这样的心情,放开放远,万古长空,化作一朝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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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风细雨楼:
文章写成后,自己总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有了这样的思路,不代表自己就可以很好的实现这个思路,散文坊中几位认真分析我文字的朋友,回帖大有价值,摘录在此便于反复检思这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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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5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纤纤雨儿:
        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读到金风此类风格的散文了,(坚强的温柔、尖尖腚儿属于写实类的不算,呵呵),大概这是继《譬如爱情》之后的第一篇吧?
        初读《一朝白雪》有种直觉,金风应该有另一层意思是隐在文字中的,因为在字面我看到了此篇短文表诉的三方面内容??雪,奔波时阻止你的脚步,悠闲时便是最美的风景;路上,一直在路上;生命中的几个三年。
        再读的时候,感觉此文最终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两个字??转变。一个是生活状态的改变,而另一个就是心态的转变。这种生活状态恰如雪所处的位置,当金风在一路奔波时,就像路上的雪,有阻隔、有泥水、有冰冻;当金风回归到一种真正的安然时,正如校园里的雪,沉静、美丽、纯洁。
        本文老王的安排开始感觉像似闲笔,细细品来这个人的出现其实起了一个链接的作用,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点拨,金风才会由一路地奔波转向校园的安然沉积,也就是老王所说的“应该抽些时间来沉淀积累”。而这个沉淀积累的过程其实是受益颇丰的。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三年,金风也一样,诀别浮华的三年、惜别奔跑的三年,最终与学习的三年永久相依。
        我想他的这种心态就是通过以下文字的重复出现来阐明、来提升的。“就像雪,把眼前的世界转变为另一个天地。它用纯净的笔一遍一遍地刷着,掩盖了纷繁的颜色,柔和了那些鲜明的棱角,还抚平了地上的坑坑道道。偶尔压出了新的缺陷,不一会又被充实起来。”在这段文字中,我似乎看到了一种心态的平和与满足。
        总体感觉挺美的,幽幽的回忆,静静的思考,低低的陈述。
        但是个别语言似乎在上下文的衔接上不够明朗,例如文中有一句话:在我现在的工作历程中,三年总是一个关键性的转变。如果稍作下调整:在我的工作历程中,每隔三年就会有一个关键性的转变。是不是更明了些呢?只是个人的一些理解,不知道是不是金风所要表达的意思。之所以写这么认真也算是对金风的一种督促与鼓励,希望金风能像往日一样把散文振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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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花间留晚照:
    置身于漫天飞雪,生命中的九年被金风重新梳理了一遍.文章的主题积极而明朗.过去的日子里,""一直在路上,先是陷于浮华,后是热心事业,忽略的不仅是雪中的风景,更有自己的心境.那个时候,因为"",而无暇去"".2005年的第一场雪中,才恍然发觉"我的第一个浮华的三年与我决别,渐渐消失在远方;第二个奔跑的三年与我惜别,时时在远处回望;第三个学习的三年与我相依,拉着我去看校园里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外衣上旋被吹落,落在袒露的脸上却倏忽融化,它去了哪里呢?"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我拷问.当浮华落定,奔跑不在,才会有这样的思索.这是人生境界的一个巨大转变.
    文章结构和谐完美,尤其是对雪的特性,在首尾的呼应中,使文章显得更加丰满.读懂了的雪,"不仅加厚那些原本洁白的东西,掩盖那些烦乱的足迹,还我以纯净的眼神。"
    下面要不客气地拍砖了.粗粗读下来,觉得文章的第一段似是闲笔,细细读来原来那是"喜欢"的理由:它用纯净的笔一遍一遍地刷着,掩盖了纷繁的颜色,柔和了房檐树墙台阶那些鲜明的棱角,还抚平了地上的坑坑道道。偶尔路过的脚和车轮压出了新的缺陷,不一会又被粉絮般的雪充实起来。纯洁世界,弥补缺陷,从这里看,金风是懂雪的.可是在第三段中又出现了"也许吧,虽然一直喜欢雪,却读不懂雪,是因为我一直在路上。"我想,金风这样写的意图在于引出下文的"在路上",但是,这样就与上文产生了矛盾.是忽略吗?还是有意为之?还有,因为是雪中的思考,所以觉得只有在学校的这段时光与题目还算切近,其他的那六年感到与雪有点"".
   
金风细雨楼:
    面对花间这篇回帖我感慨良久。这个回帖,至少在读过我文字三遍以上才写成的。而且一直说在我隐藏在文字中的点与骨节上。和雨儿首席一样,你们俩感觉到的那种内心在充实后的变化,才是最后我要写的的用意,实际上,已经不只是雪能代表的,雪在文字中虽然有过象征,但只能作为线索来引发最后的主题,而不是主题意象了。这也是我一直在这篇文字中试图追求的第三重凌境
    花间的两砖都拍到了点子上,可以让我来解释这两处构思。开篇的雪景,只能看作是初境,并不代表懂雪,是真实单纯的景色描写,而结尾处的重复才是含有情感的第二重拓境。开始的雪景也许是似懂非懂之间,如果不懂不会这样去描写,如果真懂又无法引起后面的思考。这样的安排是有意的,让全文的主结构在朦胧的懂中展开,清晰的懂中收束。
    第二砖更是让我叫好,这一砖是花间对我的试探,诱我多说几句自己的思路。我想我在文中已经表现出校园路上的两处象征,那么路上的六年与雪很,甚至不去写任何的雪,也是为了形成现在在校园中雪的满心满眼。路上的六年是没有雪的,也没有心情和资格去说雪。
    希望我对于自己文字的回帖和解读,不会让大家误会,我不是为自己的每句话辩解矫饰。只是把还在尝试中的思路细说出来,进行更深更广的写作意识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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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0:5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金风细雨楼:

关于意境:

    意境这东西,不太好讲。
    文中举李白那首诗,个人认为代表性不强。徐凝的诗,按金风所说:“与李白的句子一比,少了的不是文学的什么手法,而是一种意境和气势”,果如此,那么李白诗又是怎样的意境呢?金风又说:“是作者人格的隐化其中”,然而“作者人格隐化其中”就是意境么?
    后面,金风把意境阐释为“情景交融”,我个人认为“情景交融”还算不得真意境,这是一种普遍被应用到文学作品中的常用技巧。不能认为做到“情景交融”就能有意境。后面金风也说到:“不是简单的意加境,而是一种真正的融合,所谓的内情外物的和谐统一”,但究竟怎样融合才是真正的融合呢?虽然是举了《荷塘月色》的例子,但如果我是金风的学生,我恐怕还是不太懂。
    意境,我以为是一种“敞开的新世界”,是通过在场的文字,使得某种不在场的东西展现出来,这不在场的东西,未必是作者的主观情绪,当然它可能包含这种主观情绪。比如:“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字面上全部是在场的东西,里面也有杜牧的主观思绪,但那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借在场的文字表达出的那种历史今昔轮回,绵绵无尽的沧桑之感,是一种"无限之感","大道之境"。在杜牧这首诗中,寺庙、楼台、烟雨,敞开了一个世界,一种新的维度,它们的存在之真显现出来,澄明起来。没有这首诗,没有作者这种观察、体味与书写,寺庙、楼台、烟雨,一切的存在仍只是“遮蔽”着,不能“敞开”,仍只是与我们的视觉、思想相对立的外物,而不是与我们对话的另一个自己。
    意境,我看不是主客观二元论的东西,如果只是从“情景交融”这个角度去看,仍脱不了心物二元论的窠臼,那么,杜牧这首诗至多也就是体现出作者看到一些景物,心情有点微妙的不好,有些发思古幽情的意思而已,所以,单单是情景交融,还不足以成意境。
    呵呵,马耳东风地说了一大堆,恐怕也没说明白,这是因为我自己也还没到能把意境这东西说透的水平,至多就是心里有些微明白而已。王阳明说,花在山谷中,未得人识,一朝得见,心下忽而明白起来。(不是原话了,不是学术文章,我就不考据了)这“忽而明白起来”,就是感到了空谷幽兰的“意境”吧。但就算是这位大儒,也只是说自己“明白起来”,究竟明白了什么,怕是也只有三个字:“说不得”。或许,意境本来就是“不可说”的东西。
    再附一段海德格尔对凡高的画作《农民鞋》的阐释,我以为有助于理解意境:
    “从农鞋磨损的内部那黑洞洞的敞口中,劳动者艰辛的步履显示出来。这硬邦邦的、沉甸甸的破旧农鞋里,聚集着她在寒风料峭中迈动在一望无际永远单调的田垄上步履的坚韧与滞缓。……夜幕降临,这双鞋底在田野小径上踽踽而行。在这农鞋里,回响着大地的无声的召唤,成熟谷物宁静的馈赠及其在冬野的休闲荒漠中无法阐释的冬冥。这器具聚集着对面包稳固性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再次战胜了贫穷的无言的喜悦,隐含着分娩时阵痛的哆嗦和死亡逼近时的战栗。”
    下面是这幅画:
   (注:图链接失效)
    如果没有这幅画,那么这双鞋,永远只是一双单纯的破鞋,有了这幅画,农民鞋的存在之真就澄明起来,农民鞋的遮蔽状态被打破,敞开了一个新世界,什么样的新世界呢?便是海氏用诗般的语言描绘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并不在凡高的画面上出现,然而它又无往不在画之中。这或许可以澄清我这一番解释可能造成的误解。意境,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它的确不在实存的场中,另一方面,意境又不仅是读者、观者的主观想象,当然也不仅是作者主观情绪的借物抒发。意境,是一种“场域”。此外,这个例子还说明,意境,绝不仅限于“清冷之境”,(中国人好把意境理解为冷清、出世、虚静,说不好听就是消极冷漠)意境也可能是入世的、热烈的、殉道的、充满爱的。
    以上瞎说完毕。谨祝各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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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1: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纤纤雨儿:

    论坛里,几乎所有结识金风的人,大多先结识他的文字。而所有结识他文字的人,大多认为此人是老学究,当属叔叔级别。
    05年我初到论坛,金风点评了我的几篇文字,并给予修改意见,回帖字数远远超过主帖,看后感激中带着心悦诚服,便想以晚辈的身份前来拜谒,刚有此意便收到金风信息,邀Q上一谈。诚惶诚恐地开Q,却意外发现此人调皮风趣幽默,问何年出生,答毕,我掐指一算,差点晕倒,28岁半,原来是弟弟级别。文字的精练老道居然把他的身价抬高两级。
    。。。。。。
    从头至尾把这篇凤凰说文看过之后,感觉对写作有很大帮助,虽说来论坛是为了轻松与消遣,但玩中求知也属意外乐趣。
    此文转至散文坊一份,请感兴趣的朋友共同参与进来,也谈一谈你心中的散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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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8 01: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蓝颖始梦:

    文章是讲究创造的。如果只是要如实地反映生活,有了照相机就不必要绘画,有了人事档案就不必要小说,有了录音机就不必要音乐,有了新闻就不必要文学了。后面的四个,都属于艺术,它们共同创造的,是第二自然。
    文学也是艺术的一种,既要源于生活又要高于生活。
    讲究内在的思想与深沉的灵魂却源于生命过程中的种种经历,唯有达到一定的量变才能引起质变。能感动人的文字首先要能感动自己,再来讲究如何塑造整体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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