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子

北国红叶

                                                                            老孙子             滕敏杰

       爷爷十分想念小孙子，他准备利用休假的时间去看望一下小孙子。
       一千多里的路程，想自己也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坐硬板火车似乎太累，那就坐卧铺吧！他先是求单位的小同事在手机上买票，可找来找去，硬卧都卖没了，软卧还有，得600多元一张，不行，太贵了。他又来到车站，想找熟人帮忙，得到的回答同样是“卖没了。”他咬咬牙，还是买了硬座票，心想，省下的钱给孙子花，买点啥心里都舒坦。
      买好了车票，他开始掂对给孙子带点啥东西？买两套衣服、三双袜子、一顶帽子、两双鞋子。又跟单位的老同事探讨“你说我还带点啥？”
“你这老东西，自己舍不得花钱，给孙子可舍得。”
“可不，咱不说衣服，单就一双鞋就六七十块钱，一双袜子也十多元，小孩子的东西忒贵了。”
“你个老孙子，再买点吃的，捡人家大城市没有的买。”
“我怎么就成了老孙子？”                       
“你没听人家讲：有了儿子，你就是儿子；有了孙子你就是孙子。”
“那咱俩岂不都是老孙子了！”说完两人哄堂大笑。老孙子就老孙子吧！自己觉得幸福着呢。
       老孙子这些年省吃俭用供儿子读完大学，又节衣缩食地给儿子娶上媳妇。工薪阶层不易啊！能自己扛的决不雇人，还不到耳顺之年已经驼背了，后背上那小小的隆起，显出他与众不同。
      老孙子又买些猪肉和猪排、牛尾和牛肉，还有羊肉，猪蹄子……他觉得大城市的肉都不纯，掺假、注水都有可能。就这样大包小包地挤上了火车，硬座一天一夜抵达孙子住的大都市，下火车几乎不会走道了，那驼起的后背，又酸又硬。
     小孙子还不会叫爷爷，倒是和老孙子挺近面。老孙子心想：还是骨血关系吧！这一趟不能白来，一定要多干活，替年轻人分担些。老孙子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早晨，天还不亮，他就起来给儿子、媳妇做饭烧菜，然后再给孙子做饭。当然孙子的饭菜得请示，不是老孙子说了算的。儿子儿媳上班走了，他就坐在孙子跟前等着，瞧着小孙子睡熟的憨态，老孙子乐得眼睛眯成了缝儿。孙子睁开眼，他连忙“大孙子醒了，快来！爷爷把尿。”拾到完屎尿，老孙子开始给小孙子喂饭。小孙子自己不会吃，还非要抢勺和筷子，老孙子和小孙子，打架似地好不容易吃完了饭。
     收拾了碗筷，九点多了。快！孙子，爷爷抱出去晒太阳。出了门，孙子那也不去，一个劲儿地往超市方向比划，不去就打挺儿。老孙子无奈，抱着小孙子逛超市，“来，骑爷爷脖颈儿上”，他想起儿子小时候经常这么骑着。小孙子骑在驼起的肩背上，走向高大的商业楼。
      进得超市，小孙子直指水果区，见到蓝莓、草莓和香蕉，伸手就抓，嘴里不停地“啊啊”。老孙子一看标价，草莓四十元一斤，蓝莓二十元一盒，也就扑克盒那么大。“孙子，这都不是应季水果，咱不要。”“啊……”小孙子不会说话，可能听懂话，打着挺儿哭。老孙子只能顺从小孙子，孙子指啥他就买啥，哄孩子么，就得让他乐。
     回到家里，又给孙子弄口饭，自己也糊弄一口，就赶紧悠孙子睡觉。连哼带唱总算把孙子哄睡了，老孙子擦擦厨房、拾到拾到客厅，洗洗孩子弄脏的衣服和袜子。想看看电视怕把小孙子吵醒。刚想躺一会儿，见小孙子一个劲儿地翻身，想起儿媳妇嘱咐：睡觉中间得把一次尿。老孙子觉没睡成，小孙子就醒了。老孙子看孩子做饭，忙到晚上…….
     周一，老孙子带着小孙子去早教班上课。屋里一个小女孩哭声不止，年轻的爸爸抱着，年轻的妈妈问长问短，孩子依旧嚎啕大哭。老师拿来测体温的枪说“哪不舒服吗？”小女孩不回答，看来还不会说话。不一会，风风火火地进来一对终年夫妇，说是孩子的姥姥和姥爷，羽绒服未脱、鞋子没换，抢过来孩子，孩子又一阵委屈地大哭，被抱走了。老孙子问教师：“这儿的孩子都多大？”
“多大都有，最大的不到三周岁，最小的刚八个月。”老孙子心想够早的。
“这么点儿能听懂吗？”
“能，早教早教，越早越好。”
“一个月多少钱？”
“四千到六千不等。”不就哄个孩子么，赶上打劫了，老孙子没敢说出口。
       小孙子被哭闹的小女孩吓着了，直往老孙子怀里钻。可下上课了，一个老师两个小孩，两个家长陪着。老师先拿出塑料道具：两个红红的苹果、两个黄黄的香蕉、两个嫩嫩的粉红色草莓；又拿出纸片做的苹果、香蕉和草莓。意思是让孩子归类。小孙子一看见香蕉和草莓，不由分说奔着老师去拿。老孙子拽也拽不住，老师倒是挺有耐心，还在那里完成任务似地不停讲，不管孩子是否听得懂。第二个课题是：一个套娃，小的在里面，大的在外面，一个套一个。小孙子倒是挺高兴，在那里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小孙子突然起来，捂住下身“啊！啊！”，老孙子赶紧抱起小孙子去卫生间，换上鞋、把泡尿，再把小孙子抱回来，下课了。老孙子蒙了，就这么大一会儿？一周两节课，一个月八节课，好几千元钱？不过就哄孩子玩玩。
      “唉！”老孙子一声长叹，驼起的后背更紧了。

北国红叶

出门回来了，写一点体会。

雨荷@

非常棒

清茶

比较一下，我还是觉得这个结尾好些。
欣赏红叶老师细腻的文字！从中不仅能感受到隔辈人的那份爱，更能深刻体会到如今中式家庭对下一代的爱的方式，值得品味......

北国红叶

累着也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