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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上湄梢

漫天雪论坛12周年庆诗赛作品提交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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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09:55: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阿九诗歌印象》


       阿九,未见其人,只读其文。过去没有深阅其作品,近期参加一个诗赛,面对阿九的作品,被其独特的风格与视觉的高度所深深吸引。阿九长期以来在诗歌素野垦荒,能撑起一片阴凉,是他诗歌风格独具特色而造化的结果,或说诗歌有独特的个性,个性是文学创作特别是诗人创作的生命。大凡一个成功的作家或诗人都具有自己的创作个性,并以其光芒照耀这个世界,使读者大众得以认可,在心中树立起不可磨灭的形象。否则,将会被社会被人心淘汰。
       读阿九诗歌的感受,具有对思想角度和思维视野的冲击,他诗歌语言充满了睿智。试读《穿越》。
      
        我把两本印着敌对思想的书
        并排放在硬木书架上。
      
        一样的文字,有着无可辩驳的亲缘的词语
        在不同的立场上互致着怀疑和敌意。
      
        夜里,书架上传来怨恨的噬咬声,
        不知是词语之间,还是词语和牙齿的遭遇。
      
        我用一张塑料纸把二者审慎地分开,
        它们才渐渐安静,像一场决斗后留下的两块碑文。
      
        三年后,当我再从架上取下其中一本,
        我发现薄膜的两面嵌着来自双方的文字残迹。
      
        就像一块琥珀,封存着它们向彼此穿越的企图、
        临终的挣扎,直到目光的熄灭,
      
        但我无法断定,那是边境线上心照不宣的渗透,
        一场失败的叛逃,还是一次冒死的亲近。      
                                                              ——《穿越》

       这首诗思想内韵与形式有机地统一融合在一起。这首诗几乎没有多余的词缀,段落节奏都在推进事物辨证的进程而服务。内容及语言的起始,对时空推进都错落有致:我把两本印着敌对思想的书/并排放在硬木书架上。//一样的文字,有着无可辩驳的亲缘的词语/在不同的立场上互致着怀疑和敌意。……开头语言干净。接下来,三年后,发现残余在彼此身体上的遗迹,让诗显示了时空与物象的相互渗透。增进诗歌的趣味:但我无法断定,那是边境线上心照不宣的渗透,/一场失败的叛逃,还是一次冒死的亲近。如此虚拟的故事,让诗歌有了质的升华。可谓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
       思想的成熟映透着语言的成熟,阿九的诗歌的练达,折射着他的思想的成熟性。他能将思维很细微的东西,清晰地一簇簇归类、组合、编织,从而让语言赋予诗的生命和意义,然后展示给大家,在微露曙光的语句中,充分留给读者咀嚼和再创作空间,在字里行间埋藏着所需情绪,让美丽的忧伤或喜悦慢慢的溢出,诗歌的意韵美便冉冉升起,这就是他诗歌的魅力所在。再读《亡灵还乡》

当我死的时候,
一切都相会在黎明。
该有一场小雨
替人们流下泪水,
要是他们不能亲自为我伤心。
如果不是这样,应该有别样的路
引我踏向死亡的门槛。
该有一队斑头雁
与我一同离去。
该有一只海碗盛满我的血,
这流干了的血,
该有一种声音促使它凝固。
当那个日子来临,
该有一条小河
流经我的家乡。
该有一条堤坝上边
走着送行的人。
该有一个祖国
在我的床边徘徊,
至少,该有一片大海
让我漂浮在还乡的水上。
即使,因为贫穷,
也应该有一首歌让我号唱着死。
那一天,谁能叫得出我
人群中的名字?
或者真的,如果我想见见祖国,
单独见一见她,
她能不能赶来?
想与正义、智慧
聊一阵天空云淡,
她能不能赶来,
赶在夜晚的更鸣到来之前,
来听听我剩下的话语?
爱情的女神,
明眼的预言的女神们,
能不能说出,我还要走多久
才能回去?
能不能有一双大手
按住我的痛苦,
再把一碗备好的茶水端到我的嘴边?
如果恰逢夏日,该有一树梧桐叶
与我携手同死;
要是冬天,该有一场大雪
堆在我的门前。
应当有这样的事
让我安心地倒在回家的路上。
万一这条路上
有人举火经过,
至少它该为我彻底熄灭一次,
让我像一个真正的灵魂,
一颗骄傲的燧石,
点燃故乡的心中致密的夜晚。
                     ——《亡灵还乡》

       这首诗歌连续性强,有一挥而就之感,品读起来似乎不是在读文字,而是在浏览创作者的心灵历程和归宿,其从容的面对生命始终,达观的态度和超然的境界,对时癖微缩着某种鞭挞作用。语言及情感的凝重,附着在很自然的文字上面“当我死的时候/一切都会相会在黎明/该有一场小雨/替人们留下泪水……”读来有种由浅入深的感染力。《琴语》是一首通过很有意趣的事件,窥视出丰厚意蕴的诗歌:

那一年冬天,村里来了个讨饭的瞎子。
他在仓库一个朝阳的墙角坐下,
用一把胡琴,一块松香
拉出了自己荒芜而悬疑的身世。
村里的人都能根据琴声的语调
逐字听出整个句子。
但我只记得故事的第一行:
“胡琴,你在干什么?”“我在要饭。”
路上行走的人都在他的跟前停下,
他们的影子也像琴声一样折叠在墙上。
许多人把钱放在他的草帽里。
那个平时话就不多的寡妇屈身投了两个钱。
第一个掉在帽子里还能听见,
第二个根本就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琴语》

       胡琴在特定的环境中,隐含了琴语意义的延展。人与人之间微妙的互动联系,以及寡妇的涉入,使画面更具层次感,人情世界的爱、参照下的苦难……无不闪烁着耐人寻味的深厚的意蕴之美。
       读阿九诗歌作品,会常常产生阅读欲望,其引力源于阿九诗歌创作中,呈现出的奇异和优美。他的写作常对一般传统思维创作,具有颠覆性,正因为有了独辟蹊径创作道路,才成就了阿九和他精美的作品,从他的作品折射出他的思想光芒,从而印证了他渴求更高远的艺术境界,单从这个意义上讲,也是一种贡献。当然,我们解读与剖析阿九的作品,并不是都让我们去效仿阿九,那将是很滑稽的事情。浅析阿九,是为了使我们更进一步挖掘共性的养分,以飨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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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09: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故  乡》


一个很烫的词
不敢轻易咀嚼
不然嘴会被烫起泡

一杯很烈的酒
不能随意狂饮
那样会醉得世界都倾斜

汗流浃背的酷暑
她为你纳凉
滴水成冰的严冬
她给你取暖

挣得世界赎不回乡愁
游子时刻把她揣在怀里
含在嘴里
用乡音叩问天涯

《夏日一刻》

饮过绿茶
饮过春芽的遗韵
扇子随手一挥
便蝉鸣四伏
烈日在汗滴中淬火
成为一朵夕阳
向落日出发的情怀
远在山外

怀揣边塞绝句远行
牧放悠远与怆然
驻足在古诗中
心远地自偏
栖居于戈壁滩
心静署自消

与星星对语时
有浮出的蛙鸣伴唱
倍觉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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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0:4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双重焦点》

回宿舍的路上,一只蚂蚱蹦到了阿依莎的裙子上。
她脱衣服时,才发现了它。
“额,这小东西。”
她捉住它,放进一个空药瓶里,旋上盖儿。
第二天早上,“呀,还活着呢。”
她用草棍拔弄它,
它抗拒的样子,
让她“咯咯”笑起来。
她投进去草叶、面包屑。
她把它养了起来。
个把月后,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了。
而它还活着呢,
只是略略瘦了些。
早上醒来,阿依莎用草棍拔弄它,
它抗拒的样子,依旧让她“咯咯”笑起来——

《细节》.

中央大街的小广场上,安德烈站在一条凳子上,
一群人围绕着他。
他讲得很激动,
他们听得很专注。
忽然,一个雪球飞了过来,
正中安德烈脸上。
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哄笑声中,他爬起来,
重新站在凳子上。
但是,已经有人不相信他了,开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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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0:54:43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乡》

张家洼倾斜在灰色的天空下
愈发苍桑,风霜催人老
我还没有长大,你却早已头顶白雪
大雪全下在你的头发上
大雪心中有善念,草木同心

大风推开每一扇门窗
每一扇门窗的后面都有一个少年
抱着明月哭泣,明月里有雪花
他在哭雪花的夜色下
一辆运送百货的马车
停靠在河湾上,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店铺的门窗全部打开
翻出瓜子火柴皮一毛钱三块的小糖
翻出柜台下的冻疮膏
翻出善知优美勇气健康抚摸
全部送给哭泣的少年
他拥有着一张明月的脸庞

少年靠在大树下睡去
明月隐身于树洞里
淮河的微风里夹带着草木香
泥土下的太阳就要破土而出
但你不能惊醒少年梦中的张家洼

《夏日一刻》


夏日黄昏燥热,水牛池塘里洗澡
泥路上的车辙被踏平
灰尘浮在空气里,盖住羊群的眼睛
蝉在绿叶深处嘶鸣
孩子们坐在大树下,等东河湾上
吹来凉爽晚风,他们的脸上全是汗水
刚刚结束一场有趣的游戏

我侧身坐在他们中间
余晖落在树冠上,张家洼啊张家洼
我坐在孩子们中间,说不出话
身体也慢慢透明,或者我根本不存在
我看见多年前的自已
坐在最靠近树身的地方
遥望田野,我不敢打扰他的忧伤

令人讨厌的张家洼
他是那么悲伤,胸口似有说不出的痛
他看着小伙伴跑向东河湾
跳进凉爽,水花四溅
他还坐在那里,靠着大树睡着了
他的脚趾破了,世间道路全是不平整
他常常坐着寂静里
虚无般存在,莲花盛开一塘的月色

张家洼我要带他走带他飞
带他踏上平整大路,我要给他拥抱
给他安慰,我要把他带在身边
陪着他慢慢长大。张家洼
他的忧伤多么美妙,加重了你的沧桑


《给儿子》

文/阿九

五年前,我一边去给她倒杯糖水,
一边估算着你的甜度,还有
那个生你的人的功劳该有多大。
而今天我最爱听的是
当我回家故意按下门铃,
木质楼梯上飘下你鼓点般的步伐。
愿你一直拥有这道直勾勾的目光,
一双还没学会打人的小手。
愿你一直拥有
你向我跑来时的那种确信。
往大处讲,强调旅途的险恶
会使我们走投无路,
而证明思想的不确定性
只能让我们停止思想。
对不起,孩子,我真的不该对你说
这些比流水还弯曲的道理。
让我们像现在这样彼此直视;
你安静的时候,你用眼睛和我说话。

多么安静与美好的诗句,一位诗人父亲在和他的孩子低语,扑面而来的是温暖与感动。当然诗句之外也有作为一个父亲的隐隐担忧,那就是“旅途的险恶”“走投无路”“停止思想”等人世沧桑,但作者很快又否定了这一切担心,因为此刻的美妙,眼睛的对话,胜过了人间无数的诱惑与快乐。稳稳的父爱,充满于文字的每个角落里,让人心动。

全诗用细节来打动人心,倒杯糖水,按下门铃,鼓点般的步伐,直勾色的目光,彼此的直视,生活的场景再现,真实而动人,而作者也善于抓住这些生活小细节,让情感在细节中自由地生发,自在地发散,让情感自我满溢,而不是一味的说教与直白的表达。细节的美,是诗歌真实的美。

在语言的运用上,朴素自然,没有怪句恶语。这首诗的成功靠得是整体的诗歌张力,和内在情感抒发,提供给我们一个生活场景,让节细去打动人心。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最自然的情感,是我认为诗歌写作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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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0: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骆宾王诗歌参赛作品


在兰园

风起后,我们站在
流动的时光里
轻轻摇晃,波浪般的树影
将我们重叠的部分
反复修辞,脚下一卷卷
青草做的稿纸,逐渐
代替了山色

在兰园,我们闲聊
散步、观花,把体内
使用旧了的容器
擦洗干净,听一个长发的人
独坐亭中,唱着
“记得当年低低唱
浅浅斟……”

在兰园,我们忘记了
身后停滞不前的脚印
忘记了枝头的水滴,始终
悬而不落,忘记了眼前的
画面,只是墙壁的一部分
忘记了随时会消失的
下一秒钟


水边坐席

想到黄昏和漫天霞光
想到一只湖鸥
用淡蓝色的翅膀扇动湖水
想到被水草、暗流
和层层往事,困在淤泥里的
一朵朵睡莲

想到她们在我出现之前
高举玉臂,扭动纤腰
扬着粉红色的脸颊,合唱一支
明亮的拍水调,想到静美的
身体里那绚烂的青春
想到近在咫尺却一生都
无法逾越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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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0: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渡口》

他走那天,她的心就挂上了锁
时光化作铜锈
赖在门环上不肯走

那年方家最小的三妞
而今成了别家孩子亲昵的阿婆
春去秋来,连回忆都被念旧

岸上灯火跌进水里泛起一盏盏忧愁
盈盈泪光,又漫进了双眸
模糊了停泊在月光里的那叶轻舟


           《琴语》

用一场火,一次涅槃
为她尘封所有的梦与幻

直到一位高僧用七根情丝
打开这千年的禁锢
放出高山,流水,幽谷里蜿蜒的灵犀
放出布满渔火的江堤,轻风,梦呓
放出汉时的阳关,离别,哽噎的马蹄

最终只剩下一句羸弱的情话
怎么也不肯出来
        读阿九诗歌《穿越》有感

    
  由于对诗人阿九缺少一定的了解,我就《穿越》这首诗本身谈谈我的读后感,可能会有些主观或者理解不当的地方,还望多包涵。
  第一眼看到《穿越》这个题目的时候其实有点进入误区,因为字面上很容易理解成古今的穿越。后来通篇读下来之后才恍然一悟,那是两本书两种思想之间的穿越,一种渗透或者争斗,一种亲近或者企图。
  
  ——“我把两本印着敌对思想的书/并排放在硬木书架上。一样的文字,有着无可辩驳的亲缘的词语/在不同的立场上互致着怀疑和敌意。”
  
  两本书,两种敌对的思想,在遇见的那一刻就注定有了这一场碰撞。一样的文字组合成不同的词语,追其根源,也就有着不可辩驳的亲缘,可却被编排在两本印着敌对思想的书里,敌对的关系决定了互相之间的怀疑和敌意。一个个文字就是一个个人,或者他们间也有着各自的亲缘关系,但因为种种原因却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就像文化革命时一些家人之间因思想上的问题彼此划清界限。显得悲哀而又无奈。
  
  ——“夜里,书架上传来怨恨的噬咬声,不知是词语之间,还是词语和牙齿的遭遇。我用一张塑料纸把二者审慎地分开,它们才渐渐安静,像一场决斗后留下的两块碑文。”
  
  噬咬声很形象地显露了这份怨恨的凶性和残酷,无论是词语之间还是词语和牙齿之间,抑或国与国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阶层与阶层之间。那张塑料纸或可看作是一个停战的协议或者约定,于是便有了短时间的安静,每一场战争都会有伤亡,短暂的休整是林立的墓碑,碑文上记述着各自的英勇。
  
  ——“三年后,当我再从架上取下其中一本,我发现薄膜的两面嵌着来自双方的文字残迹。就像一块琥珀,封存着它们向彼此穿越的企图、临终的挣扎,直到目光的熄灭,但我无法断定,那是边境线上心照不宣的渗透,一场失败的叛逃,还是一次冒死的亲近。”
  
  其实凡事都有两面性,就从最基本的人说起,善与恶,勇敢或怯弱,进步或守旧,坚强或脆弱,率直或多疑……各种对立的特性互相之间的争斗才产生了各色各样的人性,而各色各样的人在各色各样的环境下又会产生各色各样的思想,这些敌对的思想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单独个体的矛盾。他们彼此企图探进对方的领地,即使被某种方式约束,也从不放弃,只要矛盾在,争斗就不会停止。
  最近在看曼德拉的《漫漫自由路》,里面有讲述到各个国家,各个肤色,各个阶层的人被政府关进监狱的时候,反而消除了互相之间的敌意或种族或阶层的矛盾,更多的是思想上的交流和碰撞。谁又能说这不是一次冒死的亲近呢。
  
  
  ◎穿越
  
  我把两本印着敌对思想的书
  并排放在硬木书架上。
  
  一样的文字,有着无可辩驳的亲缘的词语
  在不同的立场上互致着怀疑和敌意。
  
  夜里,书架上传来怨恨的噬咬声,
  不知是词语之间,还是词语和牙齿的遭遇。
  
  我用一张塑料纸把二者审慎地分开,
  它们才渐渐安静,像一场决斗后留下的两块碑文。
  
  三年后,当我再从架上取下其中一本,
  我发现薄膜的两面嵌着来自双方的文字残迹。
  
  就像一块琥珀,封存着它们向彼此穿越的企图、
  临终的挣扎,直到目光的熄灭,
  
  但我无法断定,那是边境线上心照不宣的渗透,
  一场失败的叛逃,还是一次冒死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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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1: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骆宾王诗评参赛作品:

转眼便是一生
——读阿九诗歌《在兰园》有感


       在我的印象中,阿九先生应是一位略带忧郁气质的儒雅的诗人。喜爱读书、写作,在现实生活中安静地思考,在虚构的世界里尽情欢愉,用自我感观去解读和体验生命的存在。
       阿九除了是诗人,还是被称为“语音、语义传达最好的翻译家”。对于这一点,很好理解。优秀的诗歌翻译者,必然是一位优秀的诗歌写作者。
       我同阿九本人并没有过任何形式的交流,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因此,我的看法或评论,难免主观一些。其实,不论是主观还是客观,都同他的作品有关。了解一位诗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读他的作品。阿九新诗集《兰园诗报》的问世,为我们提供了一条了解他的最佳途径。
      《在兰园》是这部诗集中的第一首诗,可见这首诗在作者心中的分量。要想完全站在作者当时创作这首诗的背景下(包括环境、情绪、意图等),去精准地解读,几乎是不可能的。每一首诗都有一个特定的创作环境,一旦离开了那个创作环境,就会变成另外一首诗。诗人赋诗以生命,读者还诗以新容。我们读到的这首《在兰园》,同作者心中的那首《在兰园》,或许并非同一首。
       “你将你在弥留之际紧紧抓住的那道目光/叫作爱。”
        如果不知道兰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知道兰园同作者有什么联系,那么,就把“兰园”当作某个人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地方。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里出现过重要的人,发生过重要的事。比如,这首诗第一句出现的重要人物——“你”和重要的事——“弥留之际”。
       这里的“你”,可以是一个真实的人,也可以是其它任何事物。不过,在“弥留之际”,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在意的,是一道叫作“爱”的目光。这目光来自另一个人,一个在诗中隐形的人。“弥留之际”,别的都可以不在意,唯独这道目光,要紧紧抓住。因为这“爱”的目光,是一个人在人世间收到的最后的礼物。
       “你让它的热力温暖你最边远荒凉的领土:你的额,/你的眉心和鼻梁。”
        这道目光在缓缓移动,带着令人温暖的体温,落在“你”的额头、眉心和鼻梁。这里,有两个词:边远和荒凉。为什么要这样写?莫非是因为“你”的感觉正在渐渐消散?
       “你跟随它,从无助和恋世的不舍里/私奔,让你的唇/得逞最后的湿润和柔软。”
       这一句是上一句的延续和发展。爱的目光落下,“你”被这目光所吸引,暂时忘掉了对人世的留恋,陷入了对美好记忆的唤醒之中。就像干渴的花朵得到了水滴,干裂的唇得到了“最后的湿润和柔软”。
       关于生命的意义,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从生命诞生的一刻起,就有太多的未知等在人生的途中。未知事物的出现,使生命充满了新奇和危险,也使生命激情洋溢。生命珍贵,生命最后获得的“爱”、“湿润和柔软”更加珍贵。
       “在此之前,你的离去/不过是对自己凶狠的报复。”
       最凶狠的报复,就是报复自己。“离去”,意味着对自己的不原谅和放弃。对自己“凶狠”,是对他人仁慈的一种极端的表现。这里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报复自己?答案只有“你”才知道。如果这里的“离去”所代表的含义,并没有说清楚的话,那么下一节的就有了更加直白的表达。
       “你死在那张清晰的面容终于软化/和熔融的一刻。”
       到目前为止,在作者平静地叙述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令人哀伤的过程:弥留——荒凉——无助——离去——死。死是一个结果,也是一个不可避开的终点。
       你见,或者不见,它就在那里,不偏不移。对于“死”,没有人能够躲过。生命的意义并不是不死或是迟一些死,在死之前,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得到“爱的目光”,得到“爱的温暖”,得到唇的“湿润和柔软”,能够对自己狠狠地“报复”一次,也不枉此生了。
       全诗共六节,前五节是对一个白色场景的描写。在这个白色的场景里,一个处于“弥留之际”的人,用一道爱的目光和从目光里获得的温暖构筑了他一生中最后的记忆。这一节,作者用“软化”和“熔融”两个词来形容视线的模糊和思维的涣散。用词很轻、很雅,却有令人难以承受之重、之痛。
     “当世界从你的手心散开,像白色的纸屑,/爱是你长睡的执照。”
       一个生命的诞生,需要很多执照;一个生命的离去,只需要一个执照。这个执照可能是爱,也可能是恨。当世界在一个人的手心碎了,化作白色纸屑般的碎片,生命便开始了另一次新的轮回。这首诗的最后一节,对死者的行为作了一个人性上的解释:爱,是生命的需要,更是灵魂的安慰。
       人生何其长?漫漫之路,悠悠百年;人生何其短?寥寥数语,转眼之间。


◎ 在兰园

作者:阿九

你将你在弥留之际紧紧抓住的那道目光
叫作爱。

你让它的热力温暖你最边远荒凉的领土:你的额,
你的眉心和鼻梁。

你跟随它,从无助和恋世的不舍里
私奔,让你的唇
得逞最后的湿润和柔软。

在此之前,你的离去
不过是对自己凶狠的报复。

你死在那张清晰的面容终于软化
和熔融的一刻。

当世界从你的手心散开,像白色的纸屑,
爱是你长睡的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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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2:29: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来了。才知道,得用马甲,容俺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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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2:29:49 | 显示全部楼层
抱抱我喜欢的那人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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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7 13: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乡

回故乡吧。赤脚踩在十月的田埂上
阳光多么明媚,每一朵都无限温情
照射在丰腴的大地上。随意地徜徉
深秋的繁华和寥落,此时都是我的
还有一地的庄稼。一地的庄稼酸甜苦辣
我默不作声,却和他们悲喜一致
天空坚持湛蓝,白云坚持洁净
我所有的诗句全如温驯的小羊,清风吹拂
皮毛皱褶优美。我深爱着田野里的一切
被掰去棒子的玉米秸秆,幸福的妇人一般
有心满意足的慵倦。光溜溜的玉米地
刚刨出的大胖红薯。请允许我再次写到它们
写到它们,我就想起了汗水,闪亮的犁铧
想起丰美的炊烟,脸色红润的婴儿……
祖国辽远。我的故乡只是祖国的一个偏旁
可是只有它,才让我找到自己的词性,找到
血脉里的姓氏,滚烫的热血,找到热血里
奔涌的深情,柳叶河一样生生不息

黎明

一点又一点胭脂,一点又一点光明
涂抹着我的村庄。它粉色的脸颊饱含水色
更多事物钻出来,面对一座安静的旧居
大地上的墨黑,正被晨曦慢慢画出一个人

一件眉目清晰的事,抑或一整座村子的
从前。多少被掩埋的内核一一暴露
譬如皮肉里包裹着的骨头,缺少钙质的
天空。日益蹒跚的脚步,追不上一朵

日益消瘦的雪花。柳枝上的炊烟早已
暗藏谶言。同样死寂的晚上,在舞蹈的
灯光里,一些身影清晰如昨——
只有借助晨曦打捞,一切迷路的事物

一片忧伤的叶子缓缓落下。舞台万籁俱寂
姹紫嫣红是一帧标本。金黄的阳光
成群结队的鸽子一样,呼啦啦的翅膀
擦洗整个天空。村庄刹那间被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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