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苑』------曼弹绿绮

曼子

《 梦中的断桥不断》  

　　有时，思绪，如头发，太细，且乱。
　　有时，经历，或灿烂，或隐晦，或惊，或奇。  
　　眼睛，一闭，一睁。  
　　瞬间之事，仅此而已。
                             ----------题记  

　　某夜，辗转翻侧。亦真？亦假？似有？还无？很多次的徘徊，都被周公无情地拒绝在门外，不得相见。但仍不气馁地敲打着周公的大门，祈求他给予一条门缝，我便可以化作仙气乘机而入。然而，朦胧中，门没开，却听到身边一群唧唧喳喳的吵杂之声，闪闪乎乎说着什么“雷锋”，顿然一想，而今并非阳春三月，自然不是号召向雷锋学习的良辰吉日，为什么还有人在嚷嚷，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从来不爱凑热闹的我，居然破天荒地走进看看究竟。佛说，凡事皆有因果。原来，此雷峰非彼雷锋，人家是一座塔，不过曾经倒塌过，在鲁迅伯伯的文字里。只见一缕青烟从塔尖袅袅而出，我在喊“冒烟了，是不是要起火”，却不想引来围观者面面相觑，笑问“烟从何处来”，瞬间忽然有一股力量，将我席卷，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在飞，难不成，像近日挑灯苦读的玄幻穿越小说一般，一切，也开始了。。。。。。  

　　近了，那里真的有烟，藏青色，很妖娆。再近些，那烟如蛇形流转，搔首弄姿、风姿绰约、销魂噬骨。可惜，我不素异性，却也不得不在这陌生的深邃幽渺中惊慌失措。只闻：“姐姐，快去寻找许官人。”  
　
　　什么？姐姐？许官人?。。。。。话音落，我当场便被雷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时光倒退，角色体验的游戏哇?不得不承认，这个笔者也忒幼稚了点。有得选，我绝对不做白素贞，纵然她修炼千年，只为报恩而来，忠贞不渝，刚烈坚强，善良热心。但她却比不得胡媚娘，因《新白娘子传奇》在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实在不忍诋毁小青为故作可怜的小三。现代生活中的胡媚娘比比皆是，她们可以没有传承子嗣的压力，可以没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可以没有名分势力的追逐，只冠以标榜因爱之名，潇洒多了去。  
　
　　“姐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去找许官人，好不容易帮你整倒了塔，否则。。。。。”  

　　我狠狠捏了自己一把，有点痛。唉，那就去找吧，总不能辜负别人一番好意。性格使然，等不及自己双脚着地，那缕青烟已经将我送到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  

　　我揉了揉一路的烟尘入眼，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此地，但正值炎炎夏日，忍不住也要轻叹着：“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眼前那株荷花，红着双绯，亭亭玉立，再看身旁那几株，娇颜欲滴，成片地躲藏在挤挤挨挨的荷叶中间“犹抱琵琶半遮面，几缕柳絮飘扬，几分烟雾的残留。

　　我轻问：“这曾有位书生来过？”  

　　清风拂过，荷叶摩擦出微微之声，侧耳：“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是我的语言无法沟通？还是它们故弄玄虚？总之，三岁小孩都知道那叫答非所问。

　　无奈，顶着当空照的炙热太阳，我埋怨那缕青烟在席卷之前为什么不提醒要自带防晒，万一要被这日照成黑素贞，就算找到小许同志，他也不认得我，这场戏还怎么演得下去？嘀咕还嘀咕，寻找任务还得继续做。于是，双蹄环湖，苏堤春晓、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均尽收眼底，怎么也寻不着那一熟悉书生面孔。

　　停歇间，遇见一白发老头拄着拐杖，坐于湖边石凳之上。

　　这个年代，很少见老爷爷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还戴着一顶貌似唐朝时期的官帽。只见他哆哆嗦嗦地起身对过路人作揖：“老夫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

　　当听到他仰天长诵“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我便连忙弹跳离开N米之远，任双手伸进嘴里都不足以表达那时那刻的惊讶和恐慌，他，他，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有着“诗魔”和“诗王”之称的白居易。
　
　　再回首，他已在低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无爱则无恨。其实，对于《白蛇传》，我不恨法海，他不过是长得难看了点罢了。他有他的立场，认为所有的妖与精都应该予以收服于佛进行修炼，他只是片面、封建，这和他汗颜而藏于蟹中归属同一道理。

　　艳阳天，西湖的氤氲，渐欲迷人眼。都说树与树之间的谈话是靠风来传递，堤旁柳枝低垂，柳絮纷飞，仿佛轻抚去那一抹烈日下的浮躁，提醒着世人以平静之心度天下之事。深呼吸夏日难得的清新，走上白堤。
　　
　　六月的夏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骤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暗想，不是吧，这种场景现在连电视上都会有个适应期的过度，这里来得也太不给人留点反应的空间了。

　　大雨黄豆般地落下，我也来不及躲避，听人说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下雨天，最好动都不要动，因为迈步的面积大于伫立面积，挨淋得更惨。嘿嘿，我其实也在想，既然安排了这个场景，一定会有后着。额，是浪漫地相遇？还是？对了，记起当初也是这样的天公不作美，许仙和白素贞同舟归城，借伞定情；后又在此邂逅，言归于好。难道今天这一切要重演？

　　呼啦啦，于是，我任由自己逐渐被淋成落汤鸡，可左盼右看，仍不见那一把可爱至极小油伞。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淋雨了，有时越是被淋得体无完肤，会越觉得自己的心境清澈。从开始地等待，到逐渐地失望，再到最后地豁然迈步。路上行人，有穿透明雨衣的，也有撑古典的花纸伞，五花八门，在这里都能遇见白居易之后，我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我走啊走啊，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冷，最后飘落在身上的雨滴居然凝结成一层白白的薄膜。科学上说，如果冷暖气流交锋剧烈，则会产生强降雨，如果气流突然将含有冰晶或雪花的低空积雨云拉向地面，便会在小范围内出现短时间飘落雪花。该不会又遇上六月飞雪了吧？我又不是窦娥？！但我使劲地想自己有什么冤屈，以致于有幸目睹了这场千年不遇的奇观。直到眺望，远处有一桥的阳面已冰消雪化，“雪残桥断”，再看桥的阴面却还是白雪皑皑，“断桥不断”。才发现，其实雪的来临不是为我。仿佛远处传来：“西湖山水还依旧…….看到断桥桥未断，我寸肠断，一片深情付东流！”隐隐约约……

　　桥上，我仍然没有见到要寻找的许官人，全身上下湿辘无比，那一刻，纵然这里风景无限美好，纵然奇人怪事可以遭遇不少，但，我好想回家，至少可以换上一件干爽的衣衫。
　　可那缕青烟，你在哪？为什么千万人中会选择了我。这是游戏？还是幻觉？或是。。。？

　　桥上的我，双手抱胸，蹲了下来，把头埋进去，在人来人往中显得有点落寞。
　　“喂，你怎么了？”一声浑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抬头，刚被雨水淋得模糊的眼睛看不清说话的人的脸。
　　“你----你是许官人么？”

　　“啪”，一个翻身，我差点掉下床，睁开眼，醒了。

曼子

《合十，刻在心灵的深处》

一
我是在几乎同一个时间段与它们相遇的。

一座是位于加拿大蒙特利尔老城的圣母大教堂，它是北美地区规模最大的教堂。这个教堂以它奢侈和漂亮的室内装饰、玻璃窗户、绘画、雕刻品和丰富的祭坛而闻名世界。

一座是位于加拿大尼亚加拉小镇的“水长流路边”教堂，它应该是世界最小的教堂。这个教堂守候在路边，普通得像一幅褪了色的挂图。教堂内部的摆设极为简洁，除牧师外，只能容纳六位宾客，即新娘新郎以及双方的父母。

对于圣母大教堂，于我，多为景色的刻度。而对于“水长流路边”小教堂，则是烙刻在了心灵深处。

二
隆冬季节，晨曦的辉阳将碧蓝的天空点缀得有几分娇媚。蒙特利尔城的天色像一道浓妆淡抹，早早便将彩绘涂抹在圣母大教堂高高的尖塔上。探寻而至，教堂的外型有点像巴黎圣母院。进入其内，蓝色之中略显祖母绿的天井和使用钴蓝灯照明的祭坛，在那些由蔷薇窗和彩绘玻璃所投射的阳光下以及由几百支蜡烛的光环中，恍如浮生若梦，使得教堂在一种神秘的氛围中又多了几许瑰丽的灵动。

移步换境，教堂内一处的圣厅，一片金光喷勃欲发，弥漫出阵阵灿烂。金黄又华丽的装饰，将殿内由5千多根铜管所构成的管风琴衬得流光溢彩。再恭听，每年一度的夏季的莫扎特音乐会已在冬季奏响了曲曲逢壁生辉的交响乐。恻耳过去，竟又传来了婚礼进行曲，迎来一对新人款款地走在红地毯上，目睹着他们相互交换百年好合的钻石戒指，目睹着他们海誓山盟的不离不弃的神圣誓言，目睹着全场惊雷般的鼓掌与欢呼声。据说想在这儿举行婚礼，其预约排队至少要在一年以上。因此有人笑曰“有在此等候的时间，人们往往都还会来得及去后悔”。其实，预约了的婚姻，没有后悔，只有如期而至。

享有盛名的圣母教堂，堪称北美地区的一张名片。“握”着这张名片，浸润于这美丽的烛火摇曳、辉煌史迹之中。

三
车，继续地行进，雪花渐渐飘然而至，当看到水长流路边教堂的第一眼，我便对它有种久违的别样的感觉。

小教堂静谧地座落在路边，不张扬的白色小屋，许多绿意与雪白围着它，走到门前，发现教堂门口约莫200公分高。走进教堂里，内部的摆设非常简洁，两边有着两排座位，大概只能容纳除牧师外，新娘新郎以及双方父母等六人。桌子上放置着一个笔记本，供新人举办婚礼或游人欣赏后之签名。

这小教堂，尽管没有其他教堂尤其是像圣母教堂的那种建筑艺术珍品，亦没有圣像、壁画装饰和缥缈的宗教音乐，但我却能捕捉到新人举办婚礼的神圣场面，也会从窗外循进来一丝丝的昏黄潋旖的光晕以寻觅虔诚心灵的真挚足迹。

那时刻，我体会到每个人双手合十并在异国他乡许愿的重量，其重量也是有温暖感的温度和有潮润感的湿度。
我想，默默许愿的重量，当然不只是沉吟的重量，而是积攒了很多东西的重量。
积攒了些什么呢？故事？思想？情感？伤痕乃至记忆？
这些都是，又都不是。
依我看，我们积攒了内心的希望与祈望，在双眼闭目、双手合十的背后，扎根着昨天的故事记忆和对明天憧憬的渴望。这一切，如水，如星，如月，如星，如雪，如雨，如黑夜的明灯，如壁炉的火焰，如妩媚的扬柳，如雪中的雪莲……

带着这些积攒，我也双手合十，为我的父母祈寿，为我的亲人祈祷，为我的朋友祈福，或许我的心愿很多很重，那时那刻，无以言加。
那时那刻，是纯净的，那种返扑归真，如同婴儿的眼神，映出一地的清澈。
朋友在望着我，我在望着教堂。

我们这些积攒，已经被小教堂收藏，被围绕着它的树叶、树影和六角雪瓣所收藏。我们虽然都没有在那个写着英文字的笔记本留下一丝的墨迹，但它已画满了我们本真的虔诚，承载着我们的祈望。

水长流路边教堂门前左右墙根摆放的两盘花草，我喜欢它的色彩，它们犹如在树上开放时一般美丽一般地长久鲜活。我到底还是明白了这教堂名字的实际意义。

雪仍在下着，白色漫向天边。
教堂尖顶的白和窗外的白连成一片
一片寂静的白里，流淌着一脉执着的凝穆……

如果说宗教是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的根脉，那么场所就像是它繁衍的枝叶。让我感悟的是宗教是一种信仰，它不仅是信徒们的执著，还是设计者这种为飘泊的生灵铺设了一处随遇而安的扪心之境。

自从邂逅这个水长流路边教堂后，我的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惦念与眷恋。多少个长长日夜，无须刻刻意，不经意地想起，它已然能让我心旷神怡，归于平淡平和与平静。

内心的一种力量，寄托在宇宙天地间，依力洗礼，所以合十，所以朝圣。

曼子

《开在经筒里的一朵?粟》

寂寞的时候想让自己变得枝繁叶茂
搁在一片树叶挨着一片树叶之间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掠起久远的回忆
向江南想起什么
想远了，像巷子里飘来二胡拉长的声影
影子落在半扇百叶窗
忧伤的诗句在帘上游走

有时，我看每一个难眠的夜晚
把云团和雨水堵在天边
在八月的雨水里
我遇到前世的三叶草，没有绿
心情向雨，疼痛的美感依然

幸福，总是让同一夜晚反复凋谢
让靠近唇边的那颗朱砂痣变得孤独
走向悬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中
直到熄灯，荒凉无法照亮这房间

我写作一首诗
像在梦中回旋
通向深秋的幽幽小径落满枯枝
已被遗忘

伊甸园里传来“你在哪儿？”
而细柔如丝一样的雨水回到冰
回到从前
一朵想象的?粟花
开在转动的经筒里

曼子

《手心，握着一把伞》

自8月17日傍晚以后，那一盏灯再也没有亮过。

在这之前，华灯初上，更多的是子夜时分，电脑荧屏的闪烁、鼠标的走动、键盘的敲打、文字的香醇，还有那一把伞，一直陪伴着我，陪伴我春夏秋冬360天的每一昼夜。


记得，当我在散文坊“嗷嗷”出生落地的第一天，投递于我的第一篇《打双抠》的文章，引起了坛子里诸多文友的热烈讨论，尤其是对文中的前三节是要作铺垫还是要删除存在异议的时候，你出场了，你洋洋洒洒两千字的着墨对《打双抠》的行文结构乃至折射出的社会的人情世故进行了精当的点评。你点评收笔时，我注意到墙上挂钟的指针为凌晨近三点多了。昱日，《打双抠》的作者尊称你为老师并敬了三杯拜师茶。再之后，大伙们都知道有一位老师叫打不开的伞。

随着点评的深入、文友的需求，也为更好地打造文学精品版，经坛子管理层许久的酝酿，在去年八月的一天，我被正式挂牌了，名曰“每周共评”。新版开张，自然张灯结彩，雪坛老总特别以《菜根潭》一言是为贺，即青梅煮酒，酒不求洌而樽亦不空；临溪烹茗，茗不求精而壶亦不燥。而你却将此诠释为闲逸的情怀，茗虽糙，但品者入味，则身居闹市，也其与梅丛竹林二致，而“壶”，也自然是一片冰心在其中了。

至此，掀开了每周共评不同凡响的一页。
接着，我感觉到我于此成为了散文坊一道风景线，而寄寓散文坊其中的我也因此成了雪坛的一个亮点。

面对一帖一帖的作业，面对文学水平参差不齐的学友，你从来不厌其烦，经常深夜挑灯，一字一句一行一节一章地批改着，或布局或题材或形式或题目或句式或结构或结尾，关注细节，足见严谨，有时，修改一搞、二稿甚至是三稿，你时而解剖，时而切割，时而重构，几乎每一稿的批卷后皆有样本参考。

静寂的夜，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个星星，人儿沉睡了，论坛悄然了，而你执着地与写作的文字相连，与写作的生涯相依。我------每周共评，可以说是你心灵的栖居地，这里有你自自种下的树，在心灵深处抽枝，始终郁郁葱葱。你坚持在点评劳作的花园里，采摘散文、小小说的花朵，这些花朵往往带着晨曦的露珠和清香，你把你的感情浇灌在这些花朵里，你把自己的思索熔融于这些露珠里。

你把散文看作是日常生活之文，是文学体裁中最接近生活的一种，寻常之感，一点之悟，或者哪怕一个小小的场景、事件，都可入笔。你对帖子的热情是血液里的，而不完全是墨水瓶的。在你的点评写作中，我能读到一种宁静一种坦然，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谦逊一种包容一种品质。

子版里，一茬茬文友来了，一茬茬文友又走了。对每一位文友，你视他们皆为朋友之谊。你说你喜欢这样的点评并称之为“交流”，在真诚的前提下探讨、商榷。同时你以为版面求的是自愿，有文可“一哄而上”，没有空着也是一种对规则的尊重。你还最喜欢大家称你为“伞哥”，把大伙对你才华横溢的你的老师尊称轻轻地以“伞哥”替之。发自个性，补于修为。
这里，让我想起了齐白石先生早年跟随老师傅修习木匠手艺的那一幕。当齐白石的师傅遇到另外一个手艺人谦让致意时，齐白石不解问老师你为何如此恭敬。师傅说他是一个木匠。齐白石迷惑地说我们也是木匠啊，师傅却说“可他是一个会雕花的木匠啊。”

网络的花园本是花园，然而这样的花园它却让我感触到这是三尺讲台，阿伞在默默地耕耘，挥撒粉墨于讲台上，风里雨里360天如一日。

初秋的一天，天的浅远处的雨儿慢慢地走来，随之一直地下个不停，是那么地自在那么地轻盈，这样的意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致？小桥望月？对窗剪影？然后是今夜约你入我梦，明朝霜重露又浓？
可你说都不是。
你的背影牵引着眷念的目光，美艳的冷漠掩盖着透怀的愁绪。打开一把伞后，你的手心，握着满目的温柔。

一滴雨，就是诠释全部的过程。这就是你的方式，你诠释了煮茗的水消融不堪的岁月，这便是你留给我们许多的空间。

说到茗，有一种传说是最暖人的。在沏茶时腾起的雾气里，只要心诚，就能够看见所想念的影像。其实这和抛硬币来决定事情一样，不在于硬币告诉事情的结果，而在于硬币停留在空中时，会突然明白真正要想的是什么。
如果意识到在茶的雾气里寻找的是谁，看不看见便都无所谓了。所想念的人虽可能天各一方，甚至天上人间，但想念在心，那人便时时在的。

伴着那一曲“在远方”的音乐，是了，是了，那灯还亮着，而那把伞，是歌声，是讲台，是写作，是品质。。。。。。全部地编织在一起，编织得那么朴实那么从容，足以挡风遮雨，滤念清心。

我的手心，握着一把伞，同样是满目的温柔。我知道，多年后它依然清晰可感，如同一片冰心在壶中。

曼子

<舞>
      
        在霓虹灯底下，孤独且安静
　　子夜的风吹过
　　一些吹过来，一些绕开去

　　没有人说话
　　街上汽车偶尔拉起的长笛回音
　　来自另外的舞场的呼吸
　　而晚礼服卷起“探戈”
　　它的忧伤
　　来自钢琴弹出的不为人所知的五线谱

　　它既不是场内的，也不是场外的
　　如果恋了
　　萨克斯“回家”的音律响起
　　如果泣了
　　哀乐，摇醒那双
    蒙着黑纱的高跟鞋

曼子

　　<戒指>

　　被捧在了手上
　　不，是一颗残缺的心被捏着
　　也不，是被碎石压住
　　甚至被碎石搅拌

　　你窃取了草莓的模样
　　不在泥园子里停留片刻
　　却来收集一些诗的残骸
　　想恨，也挣不开爱的捆绑

　　定睛地朝左右想
　　一颗完美的草莓
　　除了丢失的王冠之外
　　整个宫殿的夏天只有一滴泪水的厚度

　　不想再想
　　沉浸在一个小巧的玩具中
　　说到底，只是一个简单的戒指
　　在说到"我爱你"的那一刻开始
　　你便时时刻刻戴上了疼痛

曼子

<配角>

　　海水托起一架桥墩
　　像玫瑰托在有刺的绿叶上
　　水挤着水
　　又像栏栅的木板挤着木板

　　熏衣草、紫百合、郁金香都睡了
　　只有玉兰树抱着沉沉的种籽不想开花

　　你说，我们会在这个仲夏见面
　　而粉红色的裙裾一次次
　　淌着水，一两尺深
　　卷起了许多往事，许多柔软

　　我看着蓝色
　　像是留恋，像是惜别
　　海，无回音，无涛影
　　这一刻，从没有这一刻的真正陌生

　　或许，玉兰只是故事的配角
　　最后一次听海
　　浸入了一大片更失望的深蓝

　　

曼子

<舞蹈与雪白>

　　好多人都说，你像天使
　　与天使的筋骨、肢体、双唇长得一模一样
　　而我看见，这是一片四处漂泊的羽毛
　　你美丽的身影，从云南丽江跳到西子湖畔
　　再从西湖，跳到丽江

　　你的声音，是怎么穿过
　　我硬气的骨肋，以及犹如棉絮柔和而惆怅的心？

　　这样的寂静与孤独，我，祈望已久
　　一片冷冷的冰川蔓延出去
　　经过千层壳万层缚的脱出
　　玉质白得北冰洋一般的女子

　　我俯身拾起一枚又一枚
　　六角形的雪瓣
　　接住，最后几行的清泪

　　舞蹈与雪白
　　那样的美，像蝴蝶
　　所有这一切，都是开始
　　从最初的思念开始

海风寒

周末好
先去吃饭回来再读好文章

逆流而上

进来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