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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倚槐卧雪

漫天雪2005年度优秀散文集(由掌心的秘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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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25:26 | 显示全部楼层
网站如棋

文/金风细雨楼

  网事本如人间事,与生活虽有小异,终归大同。世事如棋,网事也就如棋了。
  一盘棋里,有冲锋卒,有纵横车,有行日马,有飞田象,还有隔山炮、看家士与中军将。
  一个论坛刚开始组建的时候,首先要做的是招募写手。于是便有不同个性的人前来浏览,发出的帖子也是风格各异。有的步步为营试练文笔,有的纵横挥洒展示才华,有的立马侧峰威风八面,有的文思跳跃海阔天空,还有的善于托物言志言情,巧妙隐事理于文内,文有穷尽而意韵悠长。更有一种人将成为论坛的元老级人物,稳稳当当塌塌实实做事,把根基扎牢,从来的时候就有了不离不弃的信念。当然这些人物的来与留,最后还是取决于论坛的创建者如何兼容并蓄,把各种各样的人物凑齐全了,这个论坛才开始小有规模。
  在论坛逐渐成熟的过程中,首先要抓的是斑竹组阁。既然每一种类型的写手都是论坛的财富,就需要有相应的代表融入论坛管理层,于是出现了不同风格的管理方式。有的擅长冲阵,如卒如车;有的擅长兼容联络,如马如炮。在这个阶段,士与象开始更紧密地向将帅靠拢,形成论坛稳健前行的初步合力。
  当一个论坛相对成熟后,面临的问题往往不是网友的去留,而是斑竹群体的凝聚。各类兵种在白手起家的时候为生存而战斗,各个没有杂念,只想着如何多打开些天地。小成而骄本是兵家常忌又是兵家常事,于是在这个阶段可能会出现观望与比较,卒觉得自己傻,车觉得自己累,马和炮本来不在最前线,现在也随着大队伍而倦怠后移,轻易不再出手。士象双方也可能为谁离老将更近这些问题而开始争功邀宠。一盘棋,有好的开局不一定代表有胜利的结果。中局的任何闪失,都可能失去辛苦若干回合赚来的先手。
  在一盘棋内,是不可能出现只用某一个兵种就足够打天下的,于是就没有一个可以绝对压倒群雄的位置。完美的棋局,就是七个兵种的综合力量,有攻有守,有远有近,有呼有应,层次分明。七兵种不再是单纯的相加,那是一种无机的堆砌组合,应该是一种相融共举,才是有机整体。从此有冲帖揽人的强将,有调解安顿的能臣,各司其职各行其能,大胜可期。网站不如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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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26: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生忠义 千古悲歌
文/花间留晚照

       初冬的山海关,宁静而悠闲。伫立于长城脚下,思绪在新旧物事中错综,想到与这片土地相关的人和事,便是不由自主。
     思绪纷乱,目光穿过历史风烟,久久地停顿在袁崇焕身上。不远处的城墙上,有他横刀立马的形象,定格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间。凝神中,血肉与白骨,恍若模糊在视线尽头,隔着375年的风雨,仍有挡不住的悲哀随冷风扑面而来,让人禁不住打个寒战。
(一)

     公元1630年8月16日,46岁的袁崇焕在北京西市口被凌迟。刀起刀落,这个曾让清军胆战心惊的血肉之躯,在不绝于耳的辱骂声中,像刀削面一样被切割成支离破碎。北京城的老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和烧酒生啮,血流齿颊间,犹唾地骂不已。拾得其骨者,以刀斧碎磔之,骨肉俱尽,止剩一首,传视九边。”中国人视为奇耻大辱大杀父夺妻,也不过恨至于此,可见袁崇焕已成了百姓心中不共戴天的仇敌。
     自从努尔哈赤以“七大恨”为名起兵攻明,辽东接连失事,封疆大臣的被杀,屈指已有4人。天启初年(1621年)处死辽东巡抚李维翰;天启二年,辽东经略熊廷弼、巡抚王化贞并论死罪,二人分别于天启五年和崇祯初年被杀;崇祯二年(1629年),辽东巡抚杨镐兵败被斩。在这些因失职而被处死的将领中,袁崇焕是被凌迟的唯一一人。
     崇祯帝给他的罪名是:通敌谋叛。
     据计六奇《明季北略》记载:“(袁崇焕)皮肉已尽,而心肺之间叫声不绝,半日方止。”血肉被寸寸脔割,这是人世间最重的刑法。切削成3600片,每一刀下去,都会痛彻肺腑,但是最痛的,该是他的心。此刻的袁崇焕不会不反省。毛文龙,他杀错了吗?这个人驻守辽东却拥兵自重,擅作非为。出战后金,战辄败绩。重用自己的亲属,委以要职,妄称有兵10万,冒领军饷,这样的人不杀,军纪何以整饬,辽东何以平定?在毛文龙的灵前,他也曾哭奠:“昨日斩汝,乃是朝廷大法。今日祭汝,处于僚友私情。”杀,是为公,为了边关安宁;哭,是因私,因了一己私情。公私分明的袁崇焕想得多是江山社稷,哪里存了一丝一毫通敌之心?
     血染西市口,人形渐渐模糊。他的思维应该不会模糊。关于守边,他与皇上曾经推心置腹:守卫边关的大臣和在朝廷的大臣不一样,希望皇上千万别计较我的小节,就用成败来考察我吧。另外,有许多在纸上的计谋,用到守边上并不合适,况且敌人还可能会用离间计来陷害守边的大臣,这样,臣在边关就难做了。我知道皇上您爱我懂我,我本不该有这些担心的,但是其中的一些事情,还是不敢不告诉您。当时皇上是那么信任地注视着他,频频点头表示赞同,还赐给他蟒玉、银币。蟒玉,不是人人能受的,可见当时皇帝对他的倚重。想不到的是,他一腔侠肝义胆的衷肠热血,满腹社稷江山的深谋远虑,许多不惧强敌的无畏无私转瞬成空。
     确实是无畏无私。临刑前,他居然还能平静地吟诗一首: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临刑口占》)这里面有悔恨吗?有怨尤吗?有遗憾吗?有无奈吗?在375年前的那个夏末季节,在北京那个叫做西市口的地方,在熏风拂过、骂声四起的人丛中,袁崇焕在皇帝犹温的眷顾中慨然赴死。他的人顶天立地,他的心坦荡纯洁。
     我们看不到他眼里的泪,他心里的血。那时,他的眼里可能没有泪,但是,他的心肯定在滴血。

(二)
     一直奇怪,在昏君庸君辈出的有明一代,竟然出了三个抗清的文人将军。更为奇怪的是,这三位将军皆出自以荒唐著名的万历朝。万历皇帝朱翊均既懒且贪,懒到在位48年,居然有20几年不理朝政,迷恋女色,迷恋炼丹,皇上不见朝臣,不理国事,惟独在钱上毫不含糊。天下都是他的了,还不满足,非要把钱全都放进自己的私人仓库才放心。就在这样一个已呈败象的朝代,这三位将军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熊廷弼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孙承宗是万历三十二年进士(第二名榜眼),袁崇焕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做八股文的笔杆子中,出现三个军事专家,不能不说是明朝的幸运。可惜的是,明朝的皇帝不懂得顾惜,罢斥了一个,杀了两个,这个过程中,动摇了军心,为敌人而推波助澜。
     自掘坟墓就是开始于这样的不知不觉。
     那时,朝廷内被魏忠贤等阉党折腾得乌烟瘴气,外被后金大汗努尔哈赤乱了辽东格局,天启二年(1622年),明军广宁大败,13万大军全军覆没,40多座城失守,熊廷弼、王化贞因防守不力被打入大牢,明王朝岌岌可危。据《明史。袁崇焕传》记载,就在这一年,因朝觐在都的袁崇焕被破格提拔,带着明熹宗批给的20万两饷银,出关驻守辽东去了。
     对于防守,袁崇焕有自己的想法。其一,用辽人守辽土。其二,以辽土养军队。其三,以守为主。时至今日,我们仍然佩服袁崇焕的战略眼光。其时,战争造成的巨大军事开支,使朝廷赋税日重,皇上敛财,宦官敛财,国库亏空,军饷不足,激化了社会矛盾。同时由于军饷不足,使军队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军心涣散。即使拥有火药重炮,也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来维护而不能物尽其用。
     袁崇焕希望以一己之力来挽救危局,可是,他有这个力量吗?
     广宁失守4年后,努尔哈赤率13万八旗精锐进攻宁远,袁崇焕以1万守军应敌。在昏天黑日的厮杀中,明军取得与后金交战以来的首次重大胜利。努尔哈赤重伤,遭到用兵44年来的首次惨败,于当年8月郁郁而亡。
     宁远大捷,是袁崇焕打的第一个胜仗。这一仗打出了明朝威风,挡住了后金进军关内的脚步近20年。宁远解围,满城大哭,百姓皆视袁崇焕为再生父母。
     这一仗,成全了许多人。“及叙功,文武增秩赐荫者数百人,忠贤孙亦封伯,而崇焕止增一秩”,朝中那些与宁远都不贴边的大臣们个个受奖有份,连魏忠贤一个裙带的侄孙也封了官爵,而真正的战斗者却恍若局外人,即使是受赏一个无人愿做的辽东巡抚,也还因为没能讨得魏忠贤的欢心,而被迫辞官。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能够发生这样荒谬不经的事,足见明朝已经在溃烂着了。面对这样的朝廷,英雄也只有无言。
(三)

     袁崇焕再次被起用,已是崇祯元年。年少的崇祯帝是明代皇帝中除了朱元璋朱棣之外最最勤政的一个。史志上称其“鸡鸣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劳成疾,宫中从无宴乐之事。”他在位17年,勤政理事,节俭自律,是几千年皇帝史上罕见的。但是他生不逢时,先人们留给他的烂摊子已是积重难返。
     李自成、张献忠的拥兵造反,形成巨大的内忧。剿贼,就要动兵;动兵,就要用钱;用钱,就增赋税;增税,就多流民;流民,多入“贼寇”。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据顾炎武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记载:“民田一亩值银七八两,纳饷至十两。”一亩地最多收入七八两银子,纳税却要纳到十两,人心散了,国家乱了。
     关外的满清却势头正盛。自努尔哈赤死,其子皇太极曾4次入关攻明。这是与日俱增的外患。满清由间道越过长城,深入明朝内地,大肆抢掠,从外围消耗和削弱着明朝这头羸弱的骆驼。
     袁崇焕受命于危难。内忧外患中,袁崇焕重返辽东边关,带着崇祯皇帝的重任,和他踌躇满志的雄心。上任之初,他就给皇帝以承诺:臣受陛下特眷,愿假以便宜,计五年,全辽可复。
     每读《明史。袁崇焕传》至此,总会不自主地顿下思绪,从心里为书生意气的袁崇焕捏着一把汗。袁崇焕不是一个不知高低进退的人,用5年的时间收复辽东,这样的口气,是低估了对手,还是十足的自信?再细细地咂摸,发现袁崇焕又分明不是单纯地承诺,用5年的时间来收复辽东,首先有个大前提在:愿假以便宜??希望您能给我特权,给我无需请示就能自行处事的权力。结果是袁崇焕正确地估价了敌我,但是显然错误地认识了自己的皇上。
     他不愧是座坚城。山海关外,曾与满清军队数次交锋,努尔哈赤攻不破,皇太极也攻不破。如果说努尔哈赤重的是军事谋求,那么皇太极重的就是政治攻略。避其锐气,打不过袁崇焕,就避开他。崇祯二年(1629年),皇太极亲自统兵,绕开袁崇焕防守的东路,从龙井关入塞,攻破遵化,直逼北京。袁崇焕闻讯,立即出兵进京勤王。广渠门外,两军交战,8小时恶斗,以清军战败告终。
    这并非一个好征兆。因为随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让人只有瞠目结舌。崇祯帝听信谣传,认为清军为袁崇焕所引,拒绝他的队伍入城休整;袁崇焕暂不出兵,等待勤王大部队到来,力图一举歼灭清军,被认做延误战机;皇太极瞅准了时机,适时抛出“离间计”,使崇祯更加认定袁崇焕是个内奸。这个多疑的皇帝,任他夜分不寐,晨起三更,也终究没能摆脱一个“猜疑”。
     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的热血男儿,被锦衣卫套上刑具,牲畜一样地拿下了。努尔哈赤一生都没有攻破的袁崇焕,就这样轻易地陷落于一个简单的陷阱。
     史书上说,“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

(四)

     袁崇焕,是一出悲剧。相对于那个悲剧的时代,袁崇焕的被剐,并不让人愕然。
     那样的君主,那样的处境,袁崇焕用生命谱写的,注定是一曲悲歌。不自觉地,常常将岳飞与之相比。抗金的岳飞虽然为奸佞所陷,为昏君所杀,却最终赢得了民心,赢得了百姓的爱戴,赢得了千载忠义的美名。至今杭州西子湖畔还有秦桧夫妇的跪像,“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人们对岳飞念着,敬着,颂着,甚至效仿着。岳飞死得其所,死得悲壮。同样的为国捐躯,抗清的袁崇焕却多了无限悲凉。
     大幕拉开,首先弥漫的是猜忌的烟云。君臣之间极大的不信任,为袁崇焕的悲哀埋下了最初的种子。当初他对皇上娓娓述说边境的境况,强调守边与在朝的不同,之后又向皇上要权,说明了什么?他担心皇上会听信奸佞使自己处于不利。袁崇焕首先是文人,其次才是将领,这样的思维,无论从做人的角度还是为官的利益,都不失正常。而且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担心的正确。但是,封建王朝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即使给自己留有余地,也要做得不露痕迹才好。崇祯聪明,看到了袁崇焕心存的一块自留地。他既温和地抚恤着袁崇焕,又从来没有彻底信任过袁崇焕。尤其是当清军兵临城下,作为一个皇帝,崇祯想得并非没有道理:袁崇焕拥重兵与清军对峙,既不战,又不和,到底要做什么?也难怪他用同样的手法来回答袁崇焕了:血战之后,将其拒之城外。时光流到这里,猜忌已经到了顶峰。明朝本就不是一座无懈可击的堡垒,君臣的罅隙更给了皇太极一个空子。皇太极的手法并不高明,不过像当年周瑜设计杀蔡瑁、张允一样简单。但是崇祯皇帝死心相信了袁崇焕是内奸,所以皇太极才轻易得手,拣了个大便宜。更兼满朝文武,尤其是满桂与袁崇焕素来不和,众口一词的软刀子,杀人比利刃更甚。从袁崇焕被满朝议论着的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被凌迟的过程,只不过是猜忌的最终结果。
     悲剧的高潮当在猜忌之后。唐太宗李世民说,百姓是水,帝王是船,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那么,皇上不会不争取民心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可怜的袁崇焕,不仅为当权者所害,而且为百姓所唾弃。没有悲悯,没有眼泪,有的是切齿诟骂和人人从刽子手手中夺食其肉的快慰。一个为国而战的英雄,没有倒在兵戈疆场,不是死于敌人枪戟,而是被他流血保护着的人就着酒吃到肚子里去了。
     鲁迅先生笔下古轩亭口看客的漠然固然可怕,北京西市口这样且骂且食的忿恨更加惊心。这岂止是英雄的悲哀?这同样是历史的悲哀。这样的悲哀也许可以归责于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封建道德要求人们无条件地尽忠于皇帝,即使他平庸,即使他失德,即使他昏聩。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一些自以为是的君和许多蒙昧盲从的民;也许可以归责于人类与生俱来的集体欲,喜欢随波逐流,在从众中丢失自我,丢失的不止是简单的好恶,还有沉甸甸的良知;也许还可以归责于人性中的权利欲嫉妒心,因为同僚满桂为了个人嫌隙而屡次在皇上面前诟病袁崇焕……明朝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中一点一点地烂去,大厦将倾,袁崇焕再努力也是徒劳枉然。
     直到清乾隆年间修订《太宗实录》,才为袁崇焕正了名:“我大清设间,谓袁崇焕密有成约,令所获宦官知之,阴纵之去。其人奔告与帝,帝信之不疑。十二月朔再召对,遂缚下诏狱。”一代英雄,却被敌手洗清了罪名,平反了冤案,历史是何等的滑稽。
     请求与英雄同死的布衣程本直这样评价袁崇焕:“举世皆巧人,而袁公一大痴汉也。唯其痴,故举世最爱者钱,袁公不知爱也;唯其痴,故举世最惜者死,袁公不知惜也。于是乎举世所不敢任之劳怨,袁公直任之而弗辞也;于是乎举世所不得不避之嫌,袁公直不避之而独行也。”袁崇焕不爱钱,所以被抄家时“家亦无余赀”;袁崇焕不怕死,所以不肯离开宁远,说“官此当死此”。这是真正懂得他的人,因此在心中给予他最公正的待遇与尊崇。
     还好,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下了英雄头颅的佘姓义士,不仅留给后人一座袁公祠墓,更让我们看到了民族生存与复兴的希望。在北京崇文区花市斜街53号,佘姓17代人历经370多年风雨,用保护得还算完好的袁公祠墓向世人讲述了一个关于民族气节和忠义精神的动人故事。
     康有为《袁督师庙题联》这样写道:其身世系中夏存亡,千秋享庙,死重泰山,当时乃蒙大冤;闻鼙鼓思辽东将帅,一夫当关,隐若敌国,何处更得先生。
  何处更得先生?英雄已去,空留悲歌。眼前的塑像在初冬的暖阳下隐隐生辉,似要化作七彩祥云,缭绕于100余公里外的宁远(今辽宁兴城),缭绕于脚下的长城,缭绕于我的心间。

  袁崇焕小传:

    袁崇焕(1584年-1630年),字元素,号自如,祖籍广东东莞县,落籍于广西藤县。明末杰出军事家、爱国将领,曾任兵部尚书、右副督御史、蓟辽督师等。在任辽事期间曾多次击败后金军的进攻,阻止后金军南下。崇祯二年(1629年),皇太极绕开袁崇焕在辽西的防线进攻北京。袁崇焕问讯后率部星夜驰援京师。获广渠门、左安门大捷,力解京师之危。但崇祯帝听信谗言,中皇太极设下的反间计,将袁崇焕逮捕下狱。崇祯三年(1630年),袁崇焕被磔刑处死,其尸身被百姓所食。其部下佘义士夜窃其尸葬于今北京广渠门内东花市斜街,即原广东义园,并为其世代守墓至今已传十七代。袁崇焕被后代史学家誉为明朝第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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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30:48 | 显示全部楼层
水、杯子与壶

文/野有蔓草  

     我举起一个粉笔盒,让学生们设想它是一个杯子,再假想出一个水壶,问题是,在什么情况下水不能倒入杯子之中。
     他们疑惑地看着我,揣测着我的用意,试探着回答出了几个答案:“杯子反扣的时候”;“杯子没有底”;“杯子是满满的时候”。
     这是每一批新生的第一节写作课上,我都要做的实验。我微笑着告诉他们,回答得都对。这个实验的结果是:水总是要倒的,但是倒的效果如何,要看杯子的态度。
     杯子反扣,是一种师生隔阂的逆反心理的结果。这也是教育面临的共同门槛。魏征对李世民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大学中师生也可以用此来比喻。沟通得好,可能会顺水推舟,在逆反心理下的教学,多数是逆水行舟的结果吧。对于写作这一门强调个性与创造的课程来说,根本不可能凭借教师强制的讲授单方面实现真正的教学效果。所以历来我的课程前两个小时不动教材和笔记,只用来和大家认识,了解,接近,然后实现一学期的融合。
     杯子没底,那就是老话常说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听来听去只听个热闹,没有融入自己的思索与辨别,没有经过很艰苦的实践,就很难把理论真正的化成素质,毕竟会背下整套文学理论的人,未必就能写出象样的文章来。对于在生活中写作的人来说,没有对生活的积累,没有对文字的积累,没有对思想的积累,没有对理论的积累,消化吸收功能不好,都是容易得上营养不良的毛病。哪怕积累之后写得依然不算很好,至少看着面色红润精神健旺吧。
     杯子是满满的时候,代表着学生对自己的足够自信,偏一点来说就是固执。这也算逆反心理的一种变格。对于写作这样一门很普遍很自由的课程来说,的确是谁都可以讲出一些对文学文字的看法,谁也都能说些对作家作品的解读。在我的几批学生中,思路、语言、乃至思想胜于我的大有人在。可是我依然认为我还是有些东西可以供借鉴的,所以先要把别的思路倒空,才能接纳下我的理论体系和训练方案。
     学生们明白了我的意图,有人脑子又转起来,转出了一个新的答案:“杯子是倾斜的时候。”我点点头,接着问下去:“倾斜的杯子即使装了些水,也是很少的,那么怎么办?”下面的人都笑着嚷道:“端正学习态度!”
     我很满意实验创造出的效果,准备开始下一个话题的时候,突然一个学生又思有所得地叫起来:“还有一种情况,壶里没水的时候!”赢得满座爆炸般的笑声,那学生吐了下舌头把红红的脸往桌下藏。我的微笑也绷不住了,很失态地大笑起来:“对!还有壶嘴不通畅的时候!希望下次上课的时候,你们带好自己的杯子,我收拾好我的壶。”
                                      2005.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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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3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网络如海

文/红云

  博大无边,深邃浩瀚,网络如海。
  神奇奥妙,美仑美奂,无穷魅力,网络如海。
  一如大海的湛蓝吸引你,一如大海的神秘诱惑你,一如大海的富饶给予你,一如大海的汹涌吞噬你。网络如海。
  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美丽富饶,璀璨夺目。海之魂,之神,之心,之韵,无不使你为之倾倒;海之大,之广,之阔,之深,无不使你为之惊叹;大海宝藏之多、之富饶、之奇妙,无不使你为之折服;大海波涛之汹、之险恶、之诡秘,无不使你为之犹疑。
  网络如海,我是舟者。我在浩淼的网海中徜徉,沐浴冬日的暖阳,找寻心中的宝藏。手握鼠标,轻轻叩击,那是我前行的探测器,是我打开心门的钥匙,是我亲吻漂移的浆。我执着,痴迷,陶醉,就象弄潮儿在翻腾、探索、享受。
  网络如海,我是一条无名的鱼。海水让我健壮,使我成长。我游曳于四季,穿梭于珊瑚。我吸取我所需要的营养,走向成熟。我找寻我未知的前程,走向无我。我追寻我死去的爱情,挣扎虚无。有时三五成群,聚于海之一隅;有时孤独地游走,也没有眼泪。
  网络如海。海可载舟,亦可覆舟。网络可以给予我们太多太多,犹如大海能给我们不竭的资源。舟者行之,意在取之。时代赋予我们网络,我们便不能愧对这个时代。也许因为网络会失去很多,但没有网络,便如没有大海,你注定只能在那可怜的旱地上倔强地耕种。
  面对如海的网络,我象读一本永远看不完的旷世宝典,我象欣赏那久雨后的一弯新月,我象体念那晶莹的雪花快乐的飞舞,我象拨弄那悠然的竖琴随意谈唱。有时,我也象一枚棋卒,小心翼翼地划动我的双浆;有时,我还象一名多情的侠客,刀,始终不愿出鞘。
  感谢网络吧,拥抱大海!因为她,我们的生活才充满阳光,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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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萧索秋雨
文/巴陵

   已经睡下了,听窗外秋雨依然淅淅沥沥,忽然就想起这四个字来,辗转不眠,遂穿衣起来,写下这个题目。
    所谓萧索着,非秋雨之过也,实在是人生中的一种况味,心绪中一种茫然的凄凉哀叹。况味是一种理念,而哀叹是一种情感,理念一旦与情感相互融合,即刻就能够产生出一种可以启迪灵魂的东西,写文章的人把她叫做灵感,参禅修道的人把她叫做顿悟。而我却由于这样淅淅沥沥的雨夜,由于这样枯寂的静思,当然还有在手中曾经翻过的许多让我感动的书,我的思绪便不无来由的越过阑珊着灯火却很有几分模糊的城市轮廓,在这样雨夜的雨帘中开始仅仅属于自己感受和体味的一种漂游,这种漂游是很具有个人独特的感受特征。于是,便有了“萧索秋雨”这种影像。
    凭窗望去,雨夜里细细瘦瘦的田埂上,反射着城市慵慵散散的灯光;更远处的山影相当沉稳地端坐于斯,仿佛一个睿智的老者,丝毫不为身边的匆匆过客或者浮光掠影所动;山脚下,一条新修建的环城公路流淌着一路的灯光,又像是山的裙裾;路灯的光又投射在一条窄窄的河水上,河水便有了波光粼粼,很有生气的样子。如果可以把这些描摹下来,一定就是一幅虽然忧伤却充满诗意的山水画。当然,不能少了河堤两岸的垂垂杨柳,尽管在这样的季节,浑身的绿叶已将落完,但其纤细的枝条在微微的拂动中,更加可以撩拨的人心绪不宁。
    也许,这是一幅当代田园意象和境界的图画,很有些写实的味道。和那些已经感动了我们成百数千年的古旧的田园风光比较起来,和那种牵牛而归或者骑在牛背上吹着一只短笛、或者用羊鞭赶起满山炊烟的古色古香的田园画比起来,这样的画面未免逊色太多;但是,这样的愁绪却还是一样的从容,这样的景致还是一样的幽深,这样的背景还是一样的可以参差出让人心发颤的种种不同感受,并且因了个人生活的经历,这样的感受更加融合加深了对生活或者生命的反刍。
    我是真正从家乡黄土高原瘦瘦的田埂上一步一步蹒跚着走进这样一个不大不小不伦不类的城市中的,现在蜗居于城市的一隅,和许多小时候的玩伴们甚至同龄人比较起来,真的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沾沾自喜。但是,我却深知即就是我明天走到天涯,我的血脉里依然会流动着一种萧索的乡愁,如一根脐带,深深地植入我的生命里。这是意味深长的感受,是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农家子弟一眼就可以被别人从身影上读出来的,于是,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萧索”就成为一种具象表现,使得我们仿佛终其一生也不能走出“乡下人”这种色彩很浓厚的被揶揄中。其实,我们却是常常在用这种理念来调动心中的怀想,温暖或者感动我们渐渐有些麻木冷漠的神经,我们常常在憨厚、蹩脚甚至词不达意相互矛盾的叙述中,以求获得一种启迪、一种来自远方的熟悉的有着家乡土炕味道的情感抚慰,并且,我们是在这种反复的情感抚慰中想更深刻一些、更理性一些、更感情一些地体验现代文明城市的感受、欲求试足般小心翼翼地渴望着可以与身处现代文明的城市人之间进行一种平等直接的对话。前两天读书痴君的帖子,他有一句话的意思是说文化和知识其实是两个概念,文化是一个人六岁(?)以前因环境和家庭形成的个人的本质即人品,而知识是在后来成长过程中学习到的谋生手段即技术。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想我们就是在用我们的文化在和城市文化以及城市人的文化之间寻求一个契合点。
    我们并不奢求更多,因为我们更加深知在我们远离故土的一刹那,在我们朝圣般满怀虔诚的走向城市的同时,所有的退路在我们身后已经永远地关闭。我们知道,我们的前方不会全部是鲜花与杜鹃。
    话说得有点远了。回过头来看,我所理解的“萧索”之外还有一个经常困扰着我们的意象,那就是很多人用来表现离愁或者幽怨甚至愤懑的“秋雨”。“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秋风秋雨愁煞人”等等,在中国历代文化的沉积中随手捞去,保管可以有很多这样催人泪下的意境,这些凄凄惨惨戚戚切切的描写,一直不停的反复感动着我们。爱情的失意、事业的挫折、生活的磨难、命运的坎坷,似乎都可以在淅沥的秋雨中得到寄托,而秋雨也仿佛可以承载起无边无际的种种人生况味,一旦入诗入画,更是一种特别凄凉体会的回声与感悟,不仅仅李清照等巾帼红袖用以寄托情思,很多须眉才子乃至放浪形骸的著名作家词人诗匠,都借秋雨书写过汗牛充栋的别绪离情篇章。“萧索秋雨”更是一种情感的载体,“萧索”是形象,“秋雨”是心声;“萧索”是虚设,“秋雨”是实物。两者放在一起,则为我们提供具有很多特异内涵并且可以咀嚼的文化氛围。
    秋雨无过,只因为萧索的人生才负载起如许的蕴藏。而居于现代城市中,牧童短笛的身影早已经从我们眼中消失,但是,季节常在,岁月雷同,谁又可以保证不会从前人文字的累积中翻检出可以勾引出自己更多感慨的一页呢?
    或者,是我之过。
  萧索秋雨,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我一个“乡下人”的血脉里流淌且呻吟出一派哀感凄凉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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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知味天一阁

文/雪庐

     余秋雨先生进天一阁时,正赶上台风,他是赤着脚?水而进的,于是,余先生慨叹道:“天一阁,我要靠近前去怎么这样难呢?明明已经到了跟前,还把风雨大水作为最后一道屏障来阻拦。”我虽为一凡夫俗子,这天一阁居然也用奇异的仪式让我*近。绵绵的细雨让初冬的风挟持着飘洒而下,我就在这风雨中来到心慕已久的天一阁。跟余先生不同的是,我无须赤脚?水,因为院子里没有一片汪洋。
     天一阁对每一个去拜访它的人来说,似乎总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来接纳,而走近天一阁或能登堂入室者,也似乎必定要经过一个洗礼,才能进到这神圣的文化圣殿。
     当我走进天一阁的院落时,伴我一路而行的雨却忽然停息了。整个院落静谧安详,没有其他的游人,耳边聆听到的是拱围在四周的参天古树、低矮藤蔓枝叶在风的揉拂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天一阁,就在我的面前,它不是我想象中那般有着森严气象、巍然而立的高大建筑,类似于江南普通民居,只是它是六开间,与寻常建筑的三开间、五开间有了区别,天一阁建阁是取《易经》中“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说构建的,这地六的建筑外表我看见了,天一阁内是怎样的格局?现在,它的门禁闭着,屋内黑漆漆的,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在屋子的对面,凿有一池,池上堆砌着假山、亭阁,这一池水是否是“天一生水”的况证呢?天一阁没有告诉我,一如它庄严肃然端坐了数百年,低檐无语,院落中青苔点点,蒲草丛丛,只有屋檐上仍然有雨水不断滴落下来。

(一)

     天一阁的创建人叫范钦。尽管天一阁自建阁起迄今历经400多年的风雨沧桑,我却有着一种特别的亲近感,这大概是因我与这位不以政绩名垂青史,而以这座藏书楼风骨长存的范公皆为浙江鄞县人的缘故吧,只是这一个历史的间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也只能是以仰慕的心情来拜访这位一代藏书家、觐见圣殿天一阁。
     范钦有着传奇的经历。和封建时代所有学子一样,他走的同样是一条“学而优则仕”的道路,那么由此可见,范钦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经纶满腹的博学文士。他宦游四海,性喜藏书,在他辞官归里后,便把凝聚了心血收集来的浩繁书籍进行归纳整理,建阁藏书。天一阁的创建,与范钦为官游历收集书籍以及他本身的博学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范钦为官屡建政绩,爱书如命又独具搜集图书的慧眼,凭着坚韧的毅力,加上长期积累的行政管理经验和缜密的思维理念,为天一阁藏书建立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或许这多种因缘合成一起,才使得天一阁历经艰难书厄、天灾人祸得以存世至今,也才使得余秋雨先生不得不长叹天一阁“已成为一种极端艰难、又极端悲怆的文化奇迹。”
     范钦的辞官归里,应该说是一个避世的举措。而这个举措却有意或无意地使天一阁成为古代中国私人藏书楼典范和中国藏书文化的象征;同时,天一阁也是现今存于世上最古老的三大家族藏书楼之一,这个历史和文化地位是相当高的。
     作为一名受孔孟之道、程朱理学深深熏陶过的正直士人,范钦走上仕途之路,何尝不是怀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抱负,凭籍一份经世济民的热忱、一份志存宗社的责任感,为这个皇朝为这个统治者、为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兢兢业业、尽其心力地工作。然而,范钦所处的这个时代,朝政不断败坏,社会风气日渐颓靡。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对范钦这样的士人来说怎能不带来痛苦的思索和苦闷,面对这样一种现实,士人阶层其基本的人生理想、立身之本、忠君爱国的观念逐渐淡漠,开始走上自我体认的归隐之路。
     归隐避世,淡泊利名,放逐于田园,怡情于山水,或狂浪酒色相娱、或修心参禅寄神,中国历代文人似乎始终秉承了这样一种遗传基因。而避世的杰出代表,屈指算来,当以陶县令为首了。陶潜吟咏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以及他幻想中的田园式乌托邦“桃花源”,及至今日仍然为人们神之向往。采菊东篱是困于现实的无奈举措,这个“悠然”也许是“忧然”的表象吧,他总是在遥望他的理想??南山。至于那个乌托邦,没想到他竟然会复古出战国时代的一个村落和先民来,这与孔子总在怀念尧舜是比较接近的一种精神寄托。但这种怀念与复古只是一个寄托罢了,留下来的仍然是虚幻的构想。桃花源情结,也许更符合中国文人一种孤傲自赏、出世自闭但往往会获得高节自慰的自我审美心态。黄宗羲看得很清楚:“多在狗马声色之间,稍清之而为奇器,再清之为法书名画,至矣。”看来,陶县令的归隐也只至于此了。范钦避世归里,没有效法大多数文人的避世行为,另一位藏书家、书法家丰坊、寄情于山水的文学家屠隆、与范钦一起“投闲啸咏”的屠大山等也都相继归隐故里,相比范钦而言,他们在文化和历史上地位就远远不如范钦了,甚至,再过多少年后,也许就湮没在岁月的尘烟里。而范钦却选择了另一条归隐之路,他尽其心力把跟随他颠簸半生的浩繁书卷归拢在一个精心构建的书楼里,“为我们民族断残零落的精神史,提供了一个小小的栖脚处”,从而使他的名字与天一阁照耀于今,这不啻是一个大我的归隐!

(二)

     范钦自归隐建阁藏书后,如何让这么浩繁而又具有极高价值的书籍“藏之久而不散”?如何让天一阁不覆蹈与它同代或前代的藏书楼书籍散佚、楼难存世的命运?范钦思考了很久。他长期为官,有着相当丰富的管理经验,酷爱藏书,又深谙藏书之道,在吸取前人藏书的经验教训后,他制定了极为严格、又看似不近人情的藏书管理制度,概而言之就是:“以水制火、火不入阁;代不分书、书不出阁。”前面是物理意义上的管理规范,那么不近人情的就是后面的两句了,并且进一步强调:子孙无故开门入阁者罚不与祭三次、私领亲友入阁及擅开书橱者罚不与祭一年、擅将藏书借出外房及他姓者罚不与祭三年,因而典押事故者,除追惩外,永行摈逐,不得与祭。这个措施是极其严厉的,在当时,若违反家规而不与祭祀祖先,那是非常耻辱的,更严重的也是更主要的实际上就是被摈逐出家族了。在这样严厉的措施下,谁还敢违犯禁令。
     历代研究天一阁的学者们大多数都持有这样一个观点,认为范钦以及他的后人所制定并恪守的这个管理制度,是封建士大夫狭隘心理和保守思想的反映,认为那么多有着研究价值的孤本、善本束之高阁,“藏而不流”,这藏书也就失去了价值和意义,应该让它开放、交流。历史上,有人因想进天一阁内窥阅阁内究竟所藏哪些书籍,屡遭拒绝后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就作诗嘲讽:“浙西一块地,地上一只阁。阁中何所有,藏书异虫吃。”你不让我看,我就诅咒你这藏书让虫子吃个干净,这位仁兄想必是忿忿然不得了。可他忘了自己是位饱读四书五经的文人学士,怎么就如此一种灰暗心态呢?这个时候“非礼勿言”这一孔孟学说教义怎么就悉数抛却脑后了呢?
     作为藏书家,也是一位学者的范钦,他何尝不知道文化交流的道理。古代藏书家的藏书来源,主要是通过搜集、购买,并自己抄录。范钦宦迹遍布南北,他在搜集藏书的过程中,与当地有名的藏书家建立了互相借抄书籍之约,这在一定意义上已有了交流。回归故里后,范钦必须要对大量的书籍进行整理,同时,他在这个时期仍然在孜孜不倦地搜集、抄录书卷,并与其他藏书家、学者相互借阅抄录,没有一个相对的开放环境,可想而知,天一阁藏书也就少了许多极具价值的卷宗了。
     真正使得范钦及其后人定下让人感到不近人情、惑于藏书于阁的管理制度,应该是范钦的好友书法大师丰坊藏书的可悲命运所促成。丰坊多才多艺,这位看起来非常豪情、奔放,符合人们一种表面审美情趣的,有些疯疯颠颠神经质的艺术家,在天一阁之前,他就有了与天一阁建构之初规模相当的藏书。丰坊的性格处事或许更能得到人们的赞许,于是,几乎所有人包括他的学生、家人和外人都可登楼随意借阅、翻阅,文化大交流,书籍大传阅,再加上疏于防火,又有一大部分书籍让祝融君拿了去,到了晚年,藏书已所剩无几,据说,丰坊最后贫困潦倒得只得把余下的书籍转售给范钦。丰坊如此慷慨风范,想必一定获得了多少人的赞誉,他这种大得却换来了他的藏书以及藏书楼无法保存于世的大失。丰坊的遭遇,给了范钦极大的刺激。这个时候,范钦身上具有不同于纯粹文人学者的冷峻而理性的思维、超乎寻常的意志力表现了出来,一套严密而不近人情的藏书管理制度也应时应境而生,才使得天一阁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独独存留于世。
     中国文人几千年来一直追崇的是一种清高孤绝的文人气质与行为,当这种气质和行为在以个体呈现时,会自认是一份孤傲的情怀、卓而不群的气节,而在衡量他人的时候,却没有了清晰而清醒的衡量法则,度己度人尺度不一。范氏家族恰恰以其傲然气概、特立独行的处事原则冷然面对外界诘问、责难不动声色,当这种真正的人格与风范呈现在世人眼前时,反而招来太多的不解甚至还有诋毁。这里,不禁要唏嘘起来,我们崇尚和具备的应该是一种怎样的人文情怀?几千年来传统文化所熏陶的思维方式和量人标准究竟惯性到何时何处?是否需要勇气去反思传统的文化思维以及人文情结上的缺陷?
     天一阁是一座私人藏书楼,不是一个公共图书馆,它又座落于私家居所之内,珍藏的是价值连城的典籍,天一阁开放的程度也就有了限度,能够登阁阅览者绝非是阿猫阿狗之辈。倘若范氏私家居所门庭若市,那么范钦就不可能有此心力、有此独立人格专注于书籍的搜藏;倘若阁内人声鼎沸,那多少卷书中的扉页被无数根手指掀揭,薄薄的纸张能否经得起一日复一日的磨损,这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范氏家族为使天一阁长存于世,可谓是殚精竭虑,这个家族也因此担负起延续了几百年的艰辛苦役。范钦的后代子孙承续着先人的文化遗志,恪守家规,尤其是坚守着“打开阁门,必须各房一致同意”这样一条严格规定,直到迎来以人品、风范、学问、气节著称于世的大学者黄宗羲登阁阅书才聚集起打开阁门的全部钥匙,这个时候,天一阁闪耀出范氏家族文化品格的光芒。

(三)

     与其说黄宗羲的登阁是天一阁从此开禁的标志,不如说是天一阁等到了一个历史和文化的机遇。但天一阁的开禁并没由此而大开阁门,它的选择仍然小心翼翼,制度执行仍然是严格不怠。自黄宗羲后,能登阁阅书者,无不是名震一时的一代大学者。黄宗羲登楼阅书后,作了《天一阁藏书记》,他感叹不已:“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因为他自己本来也拥有藏书楼,但最后也一散而去,天一阁的存世,是不能不让他惊叹的。尽管藏书如此严格,但范氏家族并没有因此为存而存、为藏而藏,他们仍然在等待时机,等待这些藏书获得真正的一个光大价值的机遇。这个机遇等来了,当清朝一代有为皇帝乾隆编撰《四库全书》下令民间各藏书家积极献书时,范氏家族进呈各类珍贵书籍600多种,皇帝龙颜大悦,多次褒奖赏赐。天一阁,从此而声名远播。
     诚然,天一阁在存世绵延几百年的历史长岁中也历经诸多书厄浩劫,大量藏书也散佚无归,当圆明园也被付之一炬、国宝被掠夺一空茹苦艰难之时,民间的藏书又怎能抗争得了?而天一阁,终究没有成为一堆瓦砾残砖。范钦和他的后世家族凭借坚韧超越的意志力,禀赋保存民族文化的内在良知,平静对荣辱,忧患思未来,使天一阁傲然独存,其品格其魅力光耀古今。
     我们没有理由去苛责范氏一族。难道当我们在今天只有面对一堆残砾无语凭吊或在典籍中寻找天一阁的传说时,才仰天喟叹天一阁怎么也覆蹈了湮灭的命运么?才去以事后诸葛亮的姿态作一番应该如何保护的“先见之明”的说辞么?
     屏护着天一阁的青灰色砖墙起伏掩隐在浓淡相错的绿荫中,无论风雨侵袭岁月沧桑,它承载着多少苛求、责难、曲解,承载着几多书厄与劫难,它静默无语,独自舔恤着历经风雨后的斑驳伤痕。我站在天一阁前,身后是“九狮一象”的假山水池,整个院落寂静无声。我没有嗅到来过天一阁的人们都云云诉说的书墨余香,耳边隐隐回荡着的是来自历史的风声。我有缘在雨中走近天一阁,但无缘进入阁内,心中却没有半点怨悔之意。倘若此时,当真在我面前放一本阁中藏书,我又如何翻得起这厚重的扉页呢?我俯下身躯,向天一阁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身,眼前渐渐朦胧起来,热泪从眼眶中流溢而出。
     余秋雨先生离开天一阁时,是否风雨依旧,他没有说。当我离开天一阁,回首再次瞻仰作别时,天空又飘起了密密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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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5-10 21: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梧桐秋雨:
给散文收藏吧~~
注:原在文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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