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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颖始梦

[公告] 【看图作文】评选活动邀请大家友情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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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10:34 | 显示全部楼层
No.13韶华姐弟情(六角神神女)
( 一)

  小时候,家里因为造纸,一家人单独住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老屋坐西朝东,四周都是农田,于是我们姊妹四个一起玩。而我跟弟弟一起玩的时候居多。

那时我们的玩法挺多,像粘了蜘蛛网套知了;追着牛拉的碾子后面跑;挖来茅根洗着吃;抽着茅苗嘴里嚼,(后来湖南来的姨娘见着我们这样,竟然大呼小叫:“该四的(音译,湖南话),怎么成了野伢子了?)……

稍大点,还跟着弟弟水里网鱼,泥里翻泥鳅,洞里套黄鳝,这些弟弟可是高手,我只是提着桶儿岸上陪着,不过那种快乐却是一样的。

但奇怪的是,我脑袋经常魂牵梦绕却是另外一番场景:一个高高的甑上,坐着一个梳着一对羊角小辫子的女孩,和一个赤脚的男孩。他们正痴痴地遥望远处,一脸的虔诚,一脸的憧憬……

那便是童年的弟弟跟我。


只是那个甑早已经不在了,现在那里被爸妈开成了菜园,放甑的地方种了一棵春苗树,现在已经很高了,比当时的甑可是高很多了。

但童年的我却感觉甑是那样的高。

甑在老屋北面,又高又大,是用来蒸造纸的原料用的,甑下是个硕大的锅,下面是烧火的灶膛,爸爸把事先用石灰浸过的原料放到甑里摆好,上面用石头压着,底下烧起大火蒸。于是一股别样的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其实那种味道有点难闻,但我们却不讨厌那个味道。不过最让我们盼望的是爸爸停火,等不及甑顶完全冷却,我跟弟弟就抢着爬上去。

倘若甑空的时候我们也是不敢爬上去的,因为那个甑足有我们两三个那样高,而且不用的时候总是敞着的,假如掉进去那就危险了。所以那时跟弟弟比赛爬甑的事情是经常发生。

甑不远的北面有一条很高的水渠,高的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而坐在甑顶就能清晰地看见远处的风景,于是那时我们最大的快乐就是坐在高高的甑上恣意地眺望。

不记得有多少次我们坐在还有些微热的甑上,看远方人影晃动;看公路汽车飞过;看那里红旗招展,私下猜测:“那里一定是县城,多热闹。”

     其实我不明白我们为啥那样渴望登高眺望。也许我们潜意识里就想走出山里,寻找不同的风景;也或许是爸妈告诉我们外面世界的精彩吧。妈妈说她本来是在城里长大的,是叫宜章的县城,因为找了爸爸才来到山里的。难道是妈妈随意的话给我们插上了渴望的翅膀么?


    现在无从考证童年的心事了。只是记得我们那样渴望去“县城”溜达一圈

但爸妈一直忙着,总没有时间带我们去“县城”玩。

七岁那年,爸爸终于带着我们姐弟四人去了县城。最高兴的莫过于我跟弟弟。

去时搭的是便车------一种老式解放牌汽车。我们美滋滋地站在车斗里,路上风景一览无遗。突然我震惊地发现:那个我们曾经眺望的竟然只是离我们很近的一个名叫红桥的村子,难道是距离产生美么?当时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失落,原来我们憧憬的是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但是童年的快乐却不会因此丢失。而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总是借着这个眺望储藏在我记忆的U盘中。

                   (二)

那次去过县城后,我们便很少登甑眺望了。曾经我们热乎的甑就这样被我们冷落了。但是心中对远处的眺望却更浓了。

时光荏苒,我跟弟弟一起走过小学初中后,又一起行走于我们曾经眺望的那条路。


那年我读高二,弟弟读高一。小我两岁的弟弟已经高我一个头了,只是有些害羞,文质彬彬的。

那时不多言语的他却是给我帮助最大的人。

     东升高中距离家里有五十多里,每次去时坐班车,回来时大多是弟弟骑着那辆凤凰自行车载着我。一来为了省钱,二来因为回来时班车人满经常不停。而我当时居然不会跳车,非要先坐着才敢坐,现在想想弟弟那样瘦弱的身材怎么能载得动我?但是弟弟从来没有怨言。而遇到补课,弟弟放假时就没有那样幸运了。我就有两次没有坐到班车走着回家的经历,那时感觉:有弟弟真好啊。

弟弟除了当司机,还兼着运输大队长的职务。我那时很少回家,都是弟弟回家背米拿菜,饭票也是弟弟兑好给我的。

学校那时只供应饭,没有菜。而我是不缺菜的,每个星期弟弟都会送来丰盛的咸菜炒肉,咸鸭蛋,榨菜丝……即使弟弟没回家,他也能在当地的同学家里给我弄来几瓶可口的菜。弟弟的人缘很好。有时同学家做喜事,弟弟还能弄些红烧肉给我打牙祭。

那情景现在想来似乎就在昨天。

那时星期天的旁晚是我最盼望的。每到第三节下课时,教室边总会有个害羞的男生,提着个硕大的黑色提包,我一见着就赶忙跑出去,一溜烟跑回寝室,看看里面的菜,心里美滋滋地。而弟弟总是潇洒地回头就走。似乎提包交给我就完成任务了。……

而我却很少给弟弟帮忙。记忆中我只是帮弟弟缝了一次被子,而被子还是弟弟自己洗的。我向来不会做女红,结果是被子总算缝好了,而我的手竟然被针刺出了血。弄的弟弟虚惊一场。

其实那都怪我这双手的缘故。

小时候我在家里是个特权阶层,爸妈特许我不煮饭,不洗碗,不洗衣。而比我小的弟弟也是免不掉的,依稀记得弟弟站在凳子上煮饭的模样。而我那个时候可以坐在椅子上看我的小人书……

自然不是因为我懒,而是因为我的一双手不能下水,即使洗脸见水,我的手也是经常起泡,然后破裂,换皮,整个的手掌红彤彤的,连握笔都成问题。只是奇怪地是,生了女儿丹丹后,手竟然自己好了。只是那个时候弟弟也早已成家,也不用我给他洗被子,缝被子了……

但是那份情我却是永远记得,一如我们登甑眺望的镜头总是萦绕我的脑际。

那个春苗树真的很高了,需仰头才能看见树顶,每年爸爸总是采些春苗叶子送来我们煎鸡蛋吃,而我吃着总能想起以前那个甑给我带来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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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No.14至少还有你(山楂小丸子)
潮湿的三月,濡湿的心事,柳般节节抽发,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春日,渐渐明朗,并蔓延成你的温暖。

  

  纤细的指尖抚过你鬓间早生的华发,“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在我的歌声里,你的面容沉寂如水,双眸如漆蕴涵深意。在你心深处,此刻,是否与我一样的动容。

  
  一直渴望遇到一个能够懂我,并宠我于手心的人。不需太多,只需在寒冷的冬夜,一杯清茶、一张笑脸、一次默默的对视、一个温暖的拥抱……


  母亲笑我的任性,她说三生石上的名字,不过是老天撒的谎。而我却执拗地相信,有那样一个人,一个在我三生石上写下名字的人,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微笑而温暖的伫立,等我满身尘土,跌跌撞撞而来,轻轻卸下我沉重的行囊,将时光无垠的旷野,为我浓缩成一个幸福的结点。

 

  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它却这样悄然而无法抗拒地来了,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幸福来得太快太容易,经常让我怀疑它的真实。你用纯净、懂得、宠爱与真诚,霸道地占据我所有的空间。终于知道,,你是真实的,真实的可以触到你,真实的可以拥有你。

  
  不管我们在一起的岁月有多长久,我依然记得的只是初见,你温暖的笑容、笃定的神情、亲切的体贴、无需过多言语的懂得,暗淡了夏日的骄阳。

  

  面对一次次痛苦的离别,我选择忘记,只愿在岁月的更迭里,沉淀出你的从容、深爱、宽厚、懂得与珍惜。

 
  多少个夜晚,我双手合十,匍匐在地,感谢上天终肯垂青于我的执拗,为薄凉的人生,平添无尽的温暖。
 

  生命中只有一种幸福;爱与被爱。此刻,我已然拥有。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与你一起慢慢变老。”躺在你温暖的怀里,憧憬满头华发的你我,相携着走在铺满金色落叶的林间。亦如你所说,暮年之时,你坐在轮椅之上,我推着你缓慢地走在林荫大道上,笑谈一切过往。


  几十年的光阴,在跳跃的思维里,轻盈成一曲乐章。我依旧执拗地认为,曲终人散,而我与你的手,依然能够紧紧相握,我们依旧相,一如最初的相遇。

  “我慢不下来,感觉老得越来越快……”听见你的叹息,在内心里写满对你无限的怜惜。


  如果,不能阻止你老去的脚步,那么,就让我也尽快地老去,一如歌吟??让我们一夜之间到白头,永不分离。让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躺在你温暖的怀里,带着你给我的宠爱与温暖,微笑着离去。


  想起梅艳芳的一句歌词:“走过千山万水之后,你得到了怎样的男人?”我幸,尚未走过太多的山水,你,已成为我的依靠。


  那么,就让我们从容地相爱,如叶生树梢;就让我们从容地生活,如草生堤堰。


  从此,我可以将自己安然成一株兰,在你的庇护与宠爱下,聆听风雨,享受雨露。

 
  如果可以,我只想早些与你相遇,或懵懂的两小无猜、亦或流彩的韶华。


  如果,一切还都来得及,即便错过了最美的韶华,而我也将许你此后几十年的光阴,许你以最真诚的爱与珍惜。


  爱人,我看见你唇边的微笑。我知道,那便是你对我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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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No.15麻花辫情结(袅娜)
韶华时代-麻花辫情结

   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那些逝去的豆蔻年华,想必成了许多人永远磨灭不掉的疼痛吧 -郭敬明





  一: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是不是每一个长大的女孩回忆童年的时候都会想起有那么一个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呢?
  
  我从一出生起就认得他。他是我的邻居,叫彤,比我大半岁。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和我妈妈就把我们放在一起玩游戏,她们在一旁聊天,做饭。周末的时候还会带我们去郊外玩。从记事开始,我最亲密的童年伙伴就是彤了。
  
  穿过时间的暗流,可以回忆起彤的模样。脸蛋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说话声音沙沙的,哑哑的。成长中的孩子个头窜得快,他穿的衣服,袖子和裤腿总是短了一截。但是,白衫蓝裤,却干干净净的,伶仃地站在那儿。
  
  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留着麻花辫。每次妈妈给我梳头的时候,彤坐在小板凳上仰脸看着。有时候梳子把头皮弄疼了,我对妈妈嚷着:“我要剪成短发。”
  
  彤连忙说:“茵茵,不要剪头发,多好看的辫子呀!”看着他羡慕的表情,我就取笑他:“你喜欢扎小辫,让你妈给你也扎一个。”
  
  “我是男孩呀,怎么可以扎小辫?”他摸着光秃秃的头说,我们哈哈大笑。
  
  彤的妈妈总是对他说:“茵茵小,你要带好妹妹哦!”彤像个小大人似的点头。
  
  于是我们整天混在一起,过家家,玩泥巴,踢毽子,藏猫猫,在野外疯跑。两串丫丫角印交错着躺在沐满夕烟余晖的沙滩上,一对无邪的笑语逐浪而戏,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把那双相牵的影子拉着老长老长。
  
  一起在盛夏的树阴下摘着酸果,遥望那高高密密的树冠,点点阳光透过树叶如金子般星星点点,懒懒的撒在这对孩子的身上,还有那对黑黑的大眼睛,熠熠闪闪,晶莹剔透,就像一个梦。
  
  一起在秋天郊游,一起寻找漫山遍野的浆果,我找到一个浆果就跑去彤的身边,一人一口的分享。彤在树上细细寻找,我在树下紧张的巴望,直到天色全黑才回到巷子。
  
  一起在冬天玩雪,两个红扑扑的脸蛋,在旷野的雪地里肆意的打闹,把笑声传到整个山谷。
  
  记得有一次,张奶奶家的儿子结婚。巷子里张灯结彩的,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孩子们都跑着,跳着,像过节似的,等着看新娘。后来一阵鞭炮声,花车来了。我们都跑前去看,新娘好娇美,乌黑的秀发上撒了很多彩色的花瓣,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捧玫瑰花,一脸的灿烂。新郎抱着新娘下了车,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那时候我们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可是却知道女孩子当新娘的时候是最美丽的。我站在一旁傻乎乎的说:“长大我也要当新娘,穿婚纱。”
  
  彤拉着我的小手说:“茵茵长大给我做新娘吧。”
  
  我说:“好啊。我们拉钩吧。”
  
  两个小拇指勾在了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一年我们8岁。
  
  可是后来,他们搬家了。搬家的那天,我正好去了外婆家。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家一片狼藉,他已经走了。
  
  妈妈拿出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说是彤留给我的,我知道那只熊一直陪他睡觉的,可是他送给了我。
  
  那几年再也没见过彤。常常会想起他,有时候会和妈妈闹着要去找彤,可妈妈说他家搬的很远,我抱着他留下的小熊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梳理着越来越长的头发,希望有一天他能回来和我继续玩。
  
  青梅竹马的你是一首童谣,没有流行的节拍,没有诗词的华章,字句浅近,曲调悠长,在我的心中反复吟诵清唱。
  
  二:
  
  人与人的聚散离合,像高天上的流云,像碧水中的落叶,时而聚合,时而分离,聚聚散散,了无定数。
  
  没想到和彤又会相遇. 似乎经过的岁月一下子减去了离去的一段,那些鲜活的记忆从岁月深处慢慢浮出,鲜明如昨。
  
  在新报到上中学的第一天,我和彤居然分在了一个班。他长高了,比我高出了半头,脸上少了小时候的稚嫩,一张帅气十足的脸,非常阳光。.我们都在第一眼认出了彼此,眼里露出了惊喜,张张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好意思的不知说什么了,都只是笑笑。相隔了好几年,竟然有了生疏。
  
  从没有单独和他交谈过,更多的时候是站在教室的窗户前,看他和一帮男生在操场上打球,我以为就这样了吧,暗暗地喜欢,成为成长中的必修课,然后让时间慢慢拂去心里的痕迹。
  
  那时候,我依然留着长长的头发,密密的,柔软的,总喜欢辫成麻花辫,三股,五股,七股。辫梢端端正正的扎上一朵蝴蝶花。精致的辫子,缠绕着很多琐碎的心事。
  
  在一个五月的黄昏里,在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听见他叫我的名字,知道是他在叫我,却迟疑地不敢转身。他笑着走到我的面前说:“你的辫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好看。”
  
  那个黄昏,他的微笑连同漫天开得灿烂如霞的海棠花一起印在了记忆的底片上。
  
  三:
  
  刚上初中的时候,我和同桌经常为桌上的那条三八线你捣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同桌是个调皮的男孩,很爱欺负女生,大家都不喜欢他。每次上自习课写作业的时候,他总是霸占一大半的课桌,我像个受气包一样在课桌的边缘上写字,稍不注意,课本和文具就会掉在地上。我每次和他说:你又超过“线”了,同桌装作听不见,有时候还会欺负我,故意拉我的麻花辫。
  
  那天下午上自习课,老师不在,教室里静悄悄的,我依然缩在课桌的一角写作业。可是文具盒“叭”的一声又掉在地上,引得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同桌幸灾乐祸的大笑,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火一下子窜上来。我捡起文具盒,对同桌说:“请你不要超过三八线”同桌不但不理不睬,嬉皮笑脸的故意用胳膊又占去一大块课桌。我已经忍他很久了,那一阵简直是气晕了,看他的样子可恨极了。我把他的书狠狠的扔到他那边。他立刻起来一下抓住了我的辫子,这时候班里乱了套,同学们有拉架的,有给老师去汇报的,我俩已经撕扯在一起了。
  
  我的头发被同桌抓住乱绕,我疼的眼泪汪汪。这时彤冲上来几拳就把同桌打倒在地,班里又有几个男生上来帮忙,一起揍同桌。同桌躺在地上求饶。
  
  后来老师来了,问清了事情的原由,一人写一份检查。看到彤为我受老师的批评还要写检查,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但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悄悄蔓延。
  
  我坚决要求老师调换座位,老师同意了,我和彤坐在了一起。
  
  四:
  
  我们又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会帮我?”
  
  他说:“其实你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文静的你竟然敢和男生打架,而且还很凶呢。他敢抓你的辫子,我能不揍他吗! 再说他总欺负女生,早就想收拾他了。”
  
  那时候上学要坐地铁。我和彤每天约好在地铁口见面,几乎每次都是他在等我。而我每次都带了两份早餐,在车厢里一起吃。遇到地铁拥挤的时候,他会一直站在我身边,用胳膊挡着,尽量不让那些人挤到我。
  
  初中三年,我们抱着书安静地走过秋天,一起在冬天跑步的时候呼出一团一团白气,一起在春天的柳絮里背英语单词,一起坐在闷热的教室里做物理。
  
  我们常常坐在郊外的青草地上,看着沿河行驶的船只,唱歌聊天说着心事说着未来。他最喜欢唱的就是那首《麻花辫子》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啊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他唱的很温情,常常让我安静的坐在一边,思绪总是飞回到天真无暇的童年,那一对小小手指拉钩的孩子……
  
  他喜欢握着我的辫子,拆开,再笨拙的替我辫上。三股的都不会辫,只会分成两股,绕来绕去,却怕弄疼了我,歪歪斜斜地用发卡固定住。我笑,笑他的笨,笑他的在意。
  
  夏日一场雨后,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面,淡黄的街灯透过浓密的梧桐树叶,湿漉漉的,落下几片模糊的光影。街上积了来不及排走的水,我伸出脚尖,悄无声息的划出一道细微的水纹。
  
  树荫、球场、河畔、凉亭,增添了一对少男少女的痕迹。两颗单纯而澄澈的心,照亮整片天空的云彩,缤纷眩丽,光彩夺目。乏味的学习生涯从此枯木逢春,脱离出一成不变的桎梏。在那段美丽的韶华里,尝到了醉心的馥郁,沁人脾脏。
  
  时间就这样过去。我在一个美丽的季节里遇见他,他陪我走了这么久,他陪我走过了初中的三年,陪我进了高中,陪我告别了旧的朋友又认识了新的朋友。
  
  那年的夏天,是谁的脚步不经意划过门前,是谁的歌声,几分羞涩,几分缠绵,似有心似无意卷起轻轻颤颤漪涟。
  
  那时的伊人,黑发如墨白衣胜雪。五月的窗前,黄杨木梳轻轻滑落,细瘦白皙十指绕绕缠缠,编织美丽的麻花辫。回眸处,浅浅笑魇,行人尽处是青山。
  
  那年的五月,槐花的香气飘满庭园。古旧的收录机里,磁带转呀转,听不见忧伤,只见缠绵。转头恍如看见,那美丽的麻花辫,那莹莹浅笑的脸。打开带锁的日记,羞红的少年心事,一段一段。
  
  那一年我们十五岁。那年的春光如此灿烂,那年的槐花永远香甜。
  
  事隔多年。甚至怀疑那遥远的歌,到底是往事,还是,仅仅是一场梦幻。
  
  五:
  
  高一的第二学期,父母调动工作,我们要搬家了。听着大人们的对话,满心满脑都是即将去新环境生活的兴奋与喜悦,年少的心里,没有丝毫离愁别绪。
  
  去和他告别。又坐在江边的沙滩上,听着他低吟浅唱“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啊缠住我心田”…几分落寞,几分感伤,却又来不及细细品尝。
  
  他忽然说:“茵茵,以后你还会留着麻花辫吗?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在阳光中跳来跳去,脚下的皮筋一松一紧,头上的两根细细的麻花辫子一起一伏,乌黑的发辫在阳光下闪闪,欢快的笑声像泉水叮咚,真好听。你忘了吗,小时候我总爱扯你的辫子,看你生气的样子,高昂的头,斜睨着眼神,微噘着小唇,像只高傲的小孔雀。现在你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更好看了。”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忽然有点低沉,我扭过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有些暗淡:“茵茵,有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让我再给你辫一次头发?”
  
  我把长长的头发散开,转过身子对他说:“辫吧。”
  
  他迟疑了一下说:“茵茵,等我们长大以后,还能为你辫麻花辫吗?”
  
  我不假思索的说:“当然可以。我们还拉钩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再一次拉钩,那一年我们十五岁。
  
  那一天,他笨拙的双手终于给我辫成了三股辫。那一天,我的心慌慌的,感觉到分离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是宁愿相信他给的承诺,宁愿相信他还有一天会回来重新替我结难看的辫子。
  
  说不出口那句再见。转身的时候,躲在人群中的,是谁那含泪的眼?那时年少是无虑的,因为我们还不会思考;那时年少也是无奈的,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学会思考!
  
  离开以后,对于那里的思念折磨了我很久,日日端坐在楼前的台阶,眼泪汪汪,憎恨着两座城市的遥远与辽阔。后来,我们开始写信,通了几次信后,听说他们家也搬了,更远,去了北京。从此,洪荒的、无垠的岁月隔离了我们,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我与他,就像早年间卧在河底的,挨的很近的两枚石子。现在,已经被时间冲涮进浩瀚的大海,渺茫明灭,不知何时才是相逢之日。
  
  青梅竹马的你偶尔出现在我梦中,醒来后是淡淡的怅惘,想起你时总伴有温暖的阳光和刚修剪过的青草地的清香。
  
  六:
  
  似水流年,时光易逝。流年似水,岁月难追。
  
  说过的话语,总是像那些过季蝴蝶,泱泱地跌落在风中。而那青翠的豆蔻年华,那简单而又欢乐的白衣年代,已是遥不可及了。
  
  时间慢慢地走,麻花辫也不再辫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着。因为紧张的工作实在没有时间去结麻花辫,偶尔闲暇的时候,才会辫起。这些和爱情无关。
  
  韶华总被雨打风吹去。经历过浮沉起伏,不知这尘世之中尚有几多时日容许我们去消磨,不知这尘世之中尚有几人值得牵挂、驻足、留连?
  
  没想到还能和他重逢,却在十年之后。在另一个城市。他依然英俊,同样风格的外套,敞开着,不扣,走得急了,露出里面暗条纹的衬衣。怔怔地对视,半晌无语,记忆的门被轰然推开。
  
  那些流失的青葱岁月,仿佛间一点一点蔓延开来,蜕变成一张旧光碟,压缩了所有逝去的豆蔻年华。往日的碎片,通过时光的反射,明晃晃映现眼底。湖边,公路,茂林,操场,教室,自行车,落日,流星,细风,暴雨,烈阳。每寸土地,都弥漫着甜蜜与忧伤,甚或,暗涌懵懂的情愫。
  
  十年.不停变迁,不断淡忘。已经不再为一首歌痴狂,不再夜夜重温旧时的梦想。这,就是我们曾经那么热切企望的成长?
  
  “你,还好吗?”陌生的问候,如何想象十五岁那年的模样? 天变地变心不变,是谁解开了麻花辫,是谁违背了诺言,谁让不经事的脸,转眼沧桑的容颜?
  
  他说:“你现在长发的样子也很好看,不过很怀念你那时的麻花辫。”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抚摩我的发,却在半空停住了。
  
  花开,花谢,我们错过。就这样看着,忽然我的泪就落了下来,一直落到唇边,落到刚戴在无名指不久的钻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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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No16.韶华我的故乡(紫色晚霞)
我的家乡是一个极普通的小山村。房子是爷爷那辈的时候修建的砖瓦木结构的青色瓦房,村里的房屋很整齐,高矮一致,风格也一样。我在想,当初村里会盖房子的就那么几个人吧?能避风挡雨也就满足了。父辈们耕种农田基本上是传统的作业方式。因为是山区,农田面积都是小块梯形组成,这高高低低的良田养育着我们,播种。收获,一直循环着,万物好象都在循环中,包括季节,还有我们每天见到的太阳,东方升起,西方落下。因为没什么机械的声音。村庄显得十分宁静。春耕的时候,老牛一声不响的在那从容的配合父辈们劳作。春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我家的那只麻猫庸懒的曲圈着身体,躺在草垛边美美的享受着阳光。一群鸭子大摇大摆的唱着快乐的曲子,到池塘里去寻找它们的美味可口的食物。

阿风哥跟我是邻居,他比我大两岁,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感觉他身上有着男子汉气概,我说的气概不是霸道,是义气。他一直非常关心我从不让我受任何的委屈,有什么好吃的他总会拿来跟我分享,他去哪都会带着我。田间,树林,山坡到处印着我们飞跑的足迹。

村里那大片的梨树,每年梨花盛开的季节,弥漫着梨花的清香。青山中,雪白的梨花辉映下,是这样的耀眼,圣洁。我跟阿风哥坐在山坡上,眺望远处那叠印的山峦,我好奇的问阿风哥,那很远很远的山里是什么?那里也跟我们这一样吗?风哥说听老人讲,那里面住着神仙,那里有很多的金银财宝。那里还有很漂亮的大房子。我带着期盼的眼神问风哥,你能带我去看看吗?他说那路太远,得等我们长大了才行。我不惑的说;那我们得等很久才长大吧?我看着身边这些金黄色的蒲公英,花朵象天真活泼的笑脸,那松散洁白的绒球,轻轻的吹上一口气,带着我的欢笑与梦想飞向远方。无数小伞状的瞬间漂浮空中,那优美的弧线令我陶醉,

岁月就在我们转身间失去,长大后我跟风哥逐渐偏离了航行。不轻易间走散了。好象是我从离开大山的时候,风哥的身影就开始慢慢变淡了,我上中学后就开始离开了故乡,一步步走远了,风哥始终放不下那片养育他的大山,默默的守侯着祖辈们留下的那片家园。

我走出这坐山。来到繁华的大都市,在这车水马龙的世界里上班,下班不停息的穿梭忙碌,集贸上,车站里,超市间,肩膀挨肩膀的排队,走路的节奏也变的很快,繁华, 喧嚣。只有在满是繁星的黑夜躺在床上的时候,这宁静的时刻,会让我任凭自己的思绪放飞,可以回忆那很久远的事情,自己还很小,很稚嫩,回到那天真浪漫的岁月中去,那单纯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静悄悄的夜晚晃动在我眼前的影子依旧是那遥远的故乡,那里的一草 一木都令我魂牵梦绕,

现在又是烟雨朦胧的三月了,我家乡的梨花应该已是满树的雪白.

那满山遍野的杜鹃,正热情绚烂的绽放着,那淡淡清香已经沁透心扉。

那些古老青瓦房在我心目中,她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华丽的建筑!

故土我的理解是,不管你走多远,这片曾经养育过你的故土会永远铭记,永远让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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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No.17花落知多少(月黄昏)
---------记得当年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树梢鸟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和你同学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小小的个子,小小的眼睛,现在想起来,那时的你应该算不上好看。可是,小小的个子却无比灵活,小小的眼睛却闪露着精光。“总角之宴,其笑晏晏”,小孩子不解世事,只知一味地疯玩,农村的男孩和女孩也没有多少可共同玩耍的东西,只记得连同另几个同学一起,我们在课间只是一味地疯疯打打,而我每一次都要给你追得跑进女厕所才算罢休,可四十五分钟过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追逐嬉闹。


少年的日子就这样快乐而又无痕地渡过,我和你相聚在上学的日子里。


还记得吗?那一次,我和你真的打起架来。手忙脚乱的我拉住了你的短裤,旁边围观的同学哄堂大笑,还有的同学笑我耍流氓,气得我回家痛哭一场,然后好几天都不理你!


而那以后的某一天,当我做完作业,准备收起数学练习册时,无意翻到后面,在一道应用题的上下行之间,竟然有用铅笔写着三个不是很端正的字------我爱你!虽然四周无人,我的脸还是红到了耳背!不知道当时是激动还是害怕,我颤抖着用橡皮把它擦得干干净净。


可是,没多久,它们又一次梦魇般地出现在我的数学练习册里!这算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吧,这样让人心旌摇荡,听着脸红的三个字,就这样裸露在我的练习册里。我无法想象如果数学老师发现了它们,该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虽然我不能明确地知道它的作者,可是,我却无来由地认定它们是出自你的手笔。因为只有作为数学课代表的你才有时常接触到我数学练习册的便利,而或许,或许不经意地,你的眼神向我泄露了你的秘密,或者,或者那三个字歪斜的样子就像极了你疯跑时的姿势。。。。。。


小学毕业进初中,我们分在了不同的班级,偶尔,我碰见你在和你班的一个矮个子女生追逐嬉戏,那时,我只觉得你太孩子气.


初中毕业,我读了师范,你进了高中。从此我们再没有了相见的缘分,哪怕一次小小的邂逅,都未曾在你我之间发生。我也渐渐淡忘了你,也淡忘了儿时小小的欢乐与忧愁。


我的少女时代没有你,也没有关于你的记忆。因为孩提时代朦胧的好感、断续的记忆和一场苦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如若我未看到雪坛的那张名叫“韶华”的图片,如若我不曾想到三毛的那首诗,或许,我就永远不会再想起你,除非某天有缘,我能和你相遇在故乡的小镇,而前提是我们能认出被风霜刻画了二十多年的彼此。


或许,天各一方的我和你永远不会邂逅,即使小镇很小,故土很热。


或许,在某一个夏日的午后,或某个冬天的街头,没有缘由地我会想起你。于是,童时的时光会爬满我的眉眼;于是,我的嘴角会拂上若有若无的浅笑;于是,碰见我的人都 会回头,回头看这个挂着梦一般微笑的女子;于是,那个下午,你温暖了我的记忆,也温暖了路人的眼睛,而你却毫不知情。


童年像一个太仓促的春天,而你就是在那个春天里被我夹进了书页的茉莉,偶然,我翻开了那本线装书,拣起落在地上的你,那扑面而来的,除了经年的暗香,还有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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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23:07 | 显示全部楼层
No.18处处闻啼鸟(月黄昏)
我不得不承认,你所言甚是。若不是无意中我撞开雪坛的大门,若不是看到你那篇没有文采的文字,我真的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起你。因为自初中毕业,我就既没有碰到你在街上,也没有碰到你在心里。你就像泰坦尼克一样永远沉没在了我那漆黑一片的心海里,连同那些琐琐碎碎的记忆。


你也别说我小眼睛小个子,那时的你又何尝不是这样?我眼小,好歹还双皮儿,你的呢?整个两核桃,还小核桃!到即刻为止,我心中的你依然是纯粹一黄毛丫头。虽然说那么多年过去了,但凭心底里这张黑白照片,无论我是用苏格拉底、柏拉图还是亚里士多德的哲学还是用啥三段论四段论五段论去推理,现在的你也不会是只白天鹅。


那时,你整天在我身边唧唧喳喳,即使我用棉球堵住了耳朵还到处是你的声音,又尖又细。所以天生就不会背古诗的我唯独记住了“处处闻啼鸟”这一句,因为老师在讲这句时,我就只觉得在说你。


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让我和你坐在一起,难道只因为咱俩都是小眼睛?那时候你每天惦着那所谓的“三八”线,只要我的胳膊一过线,你就狠狠地敲一记,而每次我只把你的文具盒推过线就准被老师发现,然后就是一顿批评,现在想起来我还忍不住义愤填膺!好在,现在我和你都以长江为“三八”线了!


我也不懂,为什么每次我追着你玩时,你老是要跑进女厕所,那里的气味很好么?弄得此时,虽然你的形象荡漾在我的心里,可是这背景音乐里却洋溢着不太清新的味道。


对啦,我也记得咱俩的那次打架,应该是唯一的一次吧。你说你抓哪里不好?头发、汗衫、手臂。。。。。。你怎么就一把抓住了我的大裤头呢?要知道那么热的天,我就只穿了一条裤头啊!幸好我的裤头够大,幸好你的力气尚小,裤头是拉下了些,但毕竟还在关键部位以上。要不然,那帮小子的大牙小牙都要笑掉了,要不然,我是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不过,说实在话,自从那天看到你面红耳赤的样子,还觉得你挺好看,而后来一段日子,你对我表现出来的矜持与含羞,还真让我有点儿喜欢你。


你知道那三个字是我在你练习册里留的?我不得不佩服你还真是有点鬼机灵。我只是看见电视里的男孩子只要一对女孩子说这句话,女孩就会亲他一下,我想试试是不是所有的妈妈都是这样教她们女儿的。哪知道,除了把它们擦得一点不留痕迹,你啥反应没有。当时我彻底觉悟:电视只是电视!


初中的时候,我在一班,你在二班,每天上下学你都要经过我的教室。其实,那三年,我都坐在窗子旁边,每天我都看见你来来去去。比起小学,你高了一些,但还是那么瘦,头发也依然那么黄,只是变得沉静起来。你从来没有抬眼朝我的教室张望,从来没有和我的目光相遇。我再也没听过你的唧唧喳喳,但我也没有忘记“处处闻啼鸟”的诗。   


由于不会背古诗,我没有考上你上的师范,而进了高中,从此我们就成了两列不同方向的列车。


再后来?读了高四以后,我进了大学。我的同学越来越多,女同学越来越多,漂亮的女同学也越来越多,我就再也没有把你想起。当时大学里特别流行歌曲《同桌的你》,我唱得很好,可唱的时候,我依然没有想起你。我觉得少年的维特真是个傻冒,人生有许多的驿站,上帝要我们出发的时候,我们就必须启程。丘比特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技术不好还喜欢瞎射箭,射中你后就只管自己寻欢作乐去了,哪管你是死是活,你可别指望他会回来给你疗伤,还是自己忍痛把箭拔出来,接着赶路吧,要不然,就是和维特一样----甭活啦。


昨天,我在论坛上看到了你和你的短文,就像一颗流星突然亮在了我的心底,流星的长尾巴勾起了一串关于你的有点发霉的记忆。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想着我们的那次打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想我没有温暖路人的目光,只是把他们吓了一跳,倒是他们馈赠了目光给我,里面写的全是诧异。


如今啊,我已有了自己的妻,她啊,和记忆中的你一样,整天唧唧喳喳个不停,“处处闻啼鸟”依然是我生活的环境,不同的是,这只爱啼的小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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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24:48 | 显示全部楼层
No.19山那边(青藤萝)
这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小村庄,祖祖辈辈在这里依山而居,平静而安祥。

这一年,当密密匝匝的藤蔓布满院墙的时候,东子的父母紧紧抱住东子和妹妹,红着眼眶对东子说:听爷爷奶奶的话,带好妹妹,爸爸妈妈去山那边挣钱给你们买糖吃,买新衣服穿。从此,平静而安祥的小村庄就有了东子兄妹俩的期盼以及期盼里的欢愉。



藤蔓密匝的院墙,是东子与妹妹常常蹬坐的地方。妹妹总是问:哥,山那边有些什么?东子说,不知道,可能也象我们这里一样,有青的藤蔓,有红的花朵。妹妹说,山那边肯定有我们这里没有的很多好东西。嗯,山那边还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是啊,山那边有爸爸妈妈。东子与妹妹不再说话,默默地望着远方,稚嫩的目光穿过山那边,快乐而满足地偎依在爸爸妈妈的身边。



哥,念一遍写给爸爸妈妈的信,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东子说,我都能背下来了:爸爸妈妈,咱家院墙被雨淋坏了被风吹斜了,但是藤蔓又绿了,它们紧紧地缠着院墙,不让它跨掉,因为那是我和妹妹常常要去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看见爸爸妈妈回家的路。昨天有同学追着我和妹妹说我们是没爹妈的孤儿,可我才不信呢,我跟妹妹保证,爸爸妈妈一定在山那边,我亲眼看见你们从村东头走的。昨天老师还教我们读“幸福”这个词语了,后来老师让我们每个人都说说幸福是什么?我说,幸福是雨天小明妈妈接他放学时那把雨伞,同学们都笑我,我又说幸福是英子作业没做起时爸爸揪他耳朵的那只手,同学们又笑。可老师却夸我能干。真的,老师夸我了,我好高兴。你们走时,妹妹不会叫爸爸妈妈,现在却经常追着我问爸爸妈妈在哪儿,我带她爬上院墙,指着你们走时的方向告诉她,你们在山那边挣钱给我们买糖吃买新衣服穿。可妹妹总是厥着嘴小声嘀咕,她不要糖,她只要爸爸妈妈,缠着我讲你们长的什么模样。我就揪她的小嘴说,她跟妈妈长的一样。然后她就站在衣柜的镜子前左瞅右看,一站就老半天,好笑死了。

爸爸妈妈,山那边到底是哪儿呢?山那边有些什么?妹妹总是问我,可我回答不出来。那天小玲的爸爸回来了,他说山那边有火车有游乐园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是真的吗?可山那边没有东子和妹妹啊,我和妹妹不要糖不要新衣服了,你们回来好不好?奶奶这几天又老了很多,还经常流泪,昨天我和妹妹半夜醒来时,听见奶奶又在哭,奶奶告诉我们她做恶梦了。我和妹妹紧紧抱住奶奶,我告诉她别怕,我会保护好奶奶的。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长大了,我是男子汉,一定会保护好奶奶和妹妹。



东子在念信,妹妹在认真的听,院墙下的老人偷偷抹着眼泪。老人轻轻抚摸墙上的藤蔓??叨念:藤又绿了,人却回不来,永远回不来......老人害怕惊动孩子,踮着脚轻轻进屋,立在抽屉前。老树皮般粗糙的双手放在抽屉上光滑的玻璃面,来来回回地触摸,由轻而重。眼泪滴在玻璃面上,在儿子和儿媳的照片位置溅出朵朵清冷的白菊花。2月23日,老人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22日山西特大矿难事故情况,慈目善心的老人看着那一幕幕揪心的场面,泪眼婆娑。就在这时,村长来了,来了又走,对着老人欲言又止。最后与老人的侄儿一起又来。老人敏感地觉察到有事情发生,逼着侄儿说话。侄儿抱着老人边哭边告诉老人,兄嫂在山西出事。老人当即晕倒在侄儿的怀里。是什么时候醒的,老人不知道,醒来时,床前聚集着亲戚邻居,商讨着去山西办丧的事情。老人想去看看那个吞噬儿子和儿媳的矿井,去责问去诅咒那个冷血的恶魔。可是东子兄妹怎么办呢?三年了,东子妹妹还没叫一声爸爸妈妈。老泪纵横的老人送走办丧的村长及侄儿一行后,回屋取下毛巾使劲地将眼泪堵住,强装笑颜地迎接放学回家的东子兄妹。凄凉的泪水在身体里迂回曲折地乱撞,冰冷而沉重地浸泡着老人。



已经十天了,儿子和儿媳应该快回来了吧。老人的手指在光滑的玻璃面上轻轻地摸,时而用食指使力地摁,夕阳从窗缝间挤进来,照在玻璃下那两张充满期待的脸上,那么温暖。可这是夕阳,是夕在回光反照。推开窗户,老人把目光从玻璃上移向窗外,向儿子儿媳回来的方向望去。泪眼蒙胧处,东子和妹妹还在院墙上。

妹妹还在问:哥,山那边有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跟我们这里一样,有绿的藤蔓,红的花朵吧。

山那边真的有火车游乐场吗?

不知道,可能有吧,但是山那边没有东子和妹妹,没有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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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34:42 | 显示全部楼层
No.20经年以后(山羽)
遇见他的时候,她正伤心地坐在台阶上。爸爸,后母,还有他们的孩子正欢乐融融的在房间里。她,是被爱疏离的刺痛的跑出来的。

他手里拿着篮球,一身白色球衣,一边拨弄篮球一边下了台阶。一失手,篮球正碰着她的眼泪。四月的风穿过晶亮的泪珠,就这样把他印在她的眸子里。还有一片阳光带着他嘴角的笑。

那年,她14岁。他20岁。

又是一年春天。那个台阶印下他们的足迹。他坐在台阶上听她讲泪珠里的故事。她柔弱的声音里,想念妈妈。这个世界,只有妈妈说爱她。可是,妈妈去了,再没人对她说一个“爱”字。他在她的啜泣里叹息。目光怜惜地绕着她,然后定格风中的纸鸢。会的,一定会的。他自顾说着,声线低到心底。他知道她会听见春天里的声音。

风起,摇落一树花瓣,飘飘洒洒拂满台阶。她拾了花瓣,凑到鼻尖,低垂眼帘,轻轻地嗅。这画面锁在他脑海,仿佛是从古书中走出来的飘逸女子,还有点点墨洇开着。

粉红的花瓣拂过她的白色外套,这是妈妈留给她的。她剪下那两个心爱的晶亮钮扣,一个放在他手心,一个握在自己的手心。被初放的桃花染了心思,未及言语,怎么也锁不住这个春天。

此去经年,总隔不断人世间奇巧的缘。还是四月,当风中摇曳满空的纸鸢,当粉红花瓣落满空阶,他们怎会再次相遇?

那样的午后,春阳暖了一切。她正凝神望着空中的纸鸢,心思依旧被初放的桃花染着。恍惚间,他从大片的阳光中走过来,心无旁骛地径直走向她。似冥冥中写好的情节,只等着这一刻来上演。猝不及防又无法逃避。

他看着她暖暖地笑。是桃花的粉红染了她的双颊,她羞涩而矜持,低眉浅笑。

多少青葱往事被四月的风扯了出来,像涌动的海,心涨了潮水般。

他伸出手,那枚钮扣恬淡地躺在他的手心,像被磨的久了,那么晶亮的。她惊讶地看他,满眼朦胧,再无法言语。


家庭的冷漠使得她用孤傲,清高来武装自己。她记得自己送出的钮扣,记得那个春天她说渴望有人说爱她,记得他在春天里说一定会的。她伸出手,同样的钮扣躺在手心,同样的被磨得晶亮。是那个一生中对她说爱的人吗?

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手心,覆在那枚钮扣上,他把花瓣送到鼻尖,轻轻地嗅。他记得那个春天的画面。

每年的花瓣都是这么香,只是,你才来。


他含蓄内敛的神情,惹得她的心一片烟雨。他是那个人的。她知道。

她伸过手去,将钮扣放在他的手心。她愿意将自己的心放在他的手心,而他,是唯一能暖这颗心的人。她的心底多么渴望听他对她说爱。那么多年,无论听到多少次爱的表达,她只等命运安排他来对她说这个“爱”字。哪怕这一场爱里没有结局。爱与痛都是他,浸染的都是桃花的味道。


他俯下身子,离她那么近,似睫毛碰着睫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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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36:54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路(问菊)
(A)

她转了多少次身   谁会知道
偏一次次扣醒了门

青春这蛰伏的茧
挂在枝头摇摆

不提了  不提了
一茬茬的麦子连着一茬茬的麦子    此起彼伏
等着最后一把火   涅?

  (B)

今终于把宽带安上了,妈蹲着,仔细的看着机箱后盖哪里无数个窟窿。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我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埋头苦干。

“是不是把网线插这里?”妈突然问了我下?

我略微诧异的探了探头。“是啊。妈你怎么知道啊?”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一些敷衍。

“那当然,我可聪明了。”妈得意洋洋的拿着网线笑眯眯的。

“想当年,想当年我。。。。。。”妈开始口若悬河的说着。

“得,妈。我这正忙着呢。等下陪你说。”

“不提了,不提了,都是老黄历了。诶。”妈哪里就没有声音了。我知道她必然去捣鼓别的了。

“诶呀,我拿不出来了,这洞怎么那么深啊?”妈的声音里有点着急。我赶紧着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看果然老娘把网线个插错了。

“还是我来吧。得。”掏了几分钟终于把网线从黑窟窿里解救出来了。妈站在旁边干着急,我知道她怕把机器给整坏了。虽然我不说,妈心里总会有些疙瘩。

这不,皆大欢喜。虽然手上拉了几道口子。和妈一叨咕,妈就碎碎念的说要贴创口贴。那才多大一口子啊。

(C)

       我有本日记,如今孤独的躺在柜子里。我极少去翻它。总是在过年打扫的时候,总会被它扎了眼,总想藏到更深更深的地方去。很可惜我懒,下意识里直接忽略。

      如果不是妹妹提起,我大约已经忘记了那本日记。忘记了写那些日记时,愤慨的手以及忧伤的眼眸,那些岁月那都藏在那本日记里,被歪歪斜斜的记载。

     **年**月  妈妈狠狠的揍了一顿,因为带这妹妹在河边玩,把酱油瓶拉在河里了,棒子断了,妈真恨

     **年**月  被妈妈臭骂一顿,因面临期末考试,还偷着看书,书被撕了,不知如何还

     ***年**月   把妈妈的麻将牌带学校玩丢沙包了,结果掉了2个,被揍了一顿

     ***年**月  带着婶娘的锅铲到田里搞野餐,结果一把火烧了一片,自然结果也不好。

      诸如之上的事例好像就在昨天,已经翻了夜。这么温和的字眼也不过是如今婉婉述来的掩饰罢了,料想当初那个年纪多少愤慨的言语不会用上,多少愤懑的言词不会修饰,多少个寂寞的夜从指缝间溜走。这本笨拙的日记终究把我带出了哪间屋子。

        妹妹说,妈妈曾看过这本日记,我心惊了一回,又笑了,笑的很灿烂。终究还是没有藏好。那又如何。她还是妈。这点如何都不曾变过。

(D)

       因为若干的原因,总是在搬家。远远近近的,好好坏坏的,东西慢慢多了起来。每次整理的时候,总会发现一些被记忆遗忘的角落。总是迫不及待的展示给爸妈看。这些年的积累。算是吧,多多少少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在爸妈看来总是一笑而过的。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偏总是拉不下。书也是,整了一箱又一箱,丢不了。

      偏妈更是个吝啬家伙。总在我丢完一些又一些后,妈总能变着法把一些给收拣回来。摆了一桌子,让我收拾。间或唠叨着,这钥匙圈还能用用,这发钗还可以用用,这本子不还挺新的吗?我拢起妈的手指,果然纹丝不漏,不如我,总是丝丝缕缕的散落了一地。

      可不管搬去哪里,饭总是要吃的,吃多吃少的时候,我总想起握着锅铲的那个人,花了多少心思。

(E)

“桐庐路到了。”人工报站器冰冷的喊着。

车还是要继续开的,这不过是途中的一个站。车摇摇晃晃载了一窝子人往前飞驰的时候,手从腿上滑了下去,这是一只苍老的手。粗壮,粗糙,青筋毕现,可是温暖。我抓住了那只手,轻轻的放在腿上。真害怕有一天,这双手飞走了。窗外下着雨,到处都湿漉漉的,从车窗的玻璃投影上,模模糊糊的看的到,景色都在倒退。可是岁月呢?会不会从发梢消褪?皱纹呢?会不会从皮肤上离去?

她终究还是要离开,放开我的手,让我自己走下去。就象学步一样。放开手,只有眼眸藏着温柔,在身后静静的看着,看着我向未知的路走去。是啊。传承。吃饭,走路,学习,一脉一脉的传承。路是走出来的。当然除了自己还有无数个她在身后,看着,笑着。如此而已。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呢?路总是会走完的。我靠着妈,头挨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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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7 22:48:08 | 显示全部楼层
梦儿说,做事要有始有终。
可恰逢论坛搬家,使得小梦的链接失效,导致散文09年的第一次征文评选几乎搁浅。
现把帖子全部复制过来,请朋友们友情点评下,推举出几篇你看好的文章,谢谢啦:)
替小梦给大家沏壶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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